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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可追(三) (第2/2页)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夫子的好意柏越心领了,但不可不必。”

柏越说完就走了出去,早知道这夫子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就不会白费这些口舌了。他回头一看,沐子优没有跟着出来,柏越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沐子优算是他们三个中这夫子稍微态度好一点的那个了,她做事有她自己的打算,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还是先找到耶律灵泽再说吧。

草原上随着天一黑下来,就越来越冷了,和白天基本上是两个情况。猎猎的西风刮在人身上是忽视不了的寒意,将近入秋了,这夜间寒意越来越重了。

最后他在营帐区外的一个小土包上找到了耶律灵泽,这人大大咧咧地双腿自然伸长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喂,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坐人家坟头上啊!”柏越虽是嘴上这么说,行动上确实用脚踢了踢耶律灵泽的膝盖,要他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个位置。

“嗐,人都没了还讲究这些!”耶律灵泽笑着往旁边挪了一把,“要缺德要是我俩一起,两个人整一个还弄不过来?”

“去你的吧,上次听完张叔讲的志怪传说,谁晚上起夜还要拉着我一起来着?”柏越笑着打趣他,他可记得上次这人半夜到他床前来把他薅醒要他陪着去起夜那窘迫的样子。

“诶,都过去多久了啊,你这人还拿出来说事,就不能忘了这茬吗?”耶律灵泽笑着一拳就挥了过去,正好打在柏越胸口处,耶律灵泽以为他一定会避开手上也就没有收着力,这会儿打在身上“咚”地一声,柏越闷哼了一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你怎么不躲?”耶律灵泽有点不知所措,手这会儿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怎么着,很奇怪的感觉,但又不是尴尬,积累起来就让人大脑一片空白,“你这人怎么回事,打都不会避开吗?”

柏越抓过他要收回去的手腕,收敛了几分笑意,“好点了吗,打出来好点了吗?”

耶律灵泽不自在地用力把手腕扯了回来,没有看他,站起来说:“这分明就是两码事。”

柏越无奈地站起来,攀过他的肩膀,看这人果然是眼眶红红,俨然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只是目光依然凶狠,恶狠狠地甩掉他的手,“柏越你干嘛?!”

“别,被打的是我啊,怎么看上去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要是让我爹看到了,非得扒了我一层皮啊!”柏越依然是笑着不依不饶地搂过他,“好了,不生气了。你看那夫子,本来就不讨喜,他说的话你又何必放在心里呢?你看在我们这大营里,你耶律小将军的名号可是大着呢。你看我爹,那简直是恨不得你是他亲儿子,我都没你这待遇呢!何必因为一个外来的夫子动气呢?咱不理他啊,别气了。你那一拳,哥哥这心口还疼着呢。”

“你是谁哥哥呢?你那样不是因为你天天说的那是什么话。”耶律灵泽被他这一番话哄得才将将阴转多云,刚刚那一点乌云好歹是吹散了一点,“过来我看看伤怎么样,看着拳头过来也不躲,你是不是傻?”

柏越挥开了他伸过来想要查看的手,笑道:“小事,没什么的。我这不是想要你稍微顺气一点嘛。毕竟我总不能逼着那夫子来给你谢罪吧。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先瞒过我爹那边……”

耶律灵泽直接呼了他一巴掌,“你又在想什么呢,快点打住啊,我才不稀罕那夫子的道歉。柏越,其实我俩都明白,这不是夫子的问题。”

对啊,根本就不是夫子的问题。

柏越也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所能做的都只是这些,就算是知道真正的问题所在,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这些呢?谁都懂朝廷派夫子下来隐含的意思,但有谁会明说呢,又哪里会有人去强硬地反抗呢?这已经不是单单的一两个人的问题了。

“嗐,瞎想这些做什么呢!我这辈子就待在北漠挺好的,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没必要杞人忧天去想这些破事。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京城!”耶律灵泽反过来搂住来柏越的肩膀,安慰道,“要是有什么京城的新奇玩意,你去了记得帮我捎点回来,反正我自己不去。”

“行,这次我回京城,一定给你带!”柏越也抛去了那些阴云,反正现在这样的日子不错,虽然都说北漠环境恶劣,条件艰苦,除了戍边的军队,就只有一些朝廷的流放犯过来,但其实扎根生活在这里,还是很有意思的,这里有最蓝的天最白的云,最宽广的草原和最自由的马,除了偶尔和一些国家起摩擦干仗,日子还是挺温馨的。要不是母亲被留在了京城,柏越也就不会心心念念着想去京城,他也很明白爹为什么不是很愿意带他回京城,毕竟越是镇守边关多年,就越需要低调。

不过,自己相比灵泽,还是好了很多,不应该再将这些烂糟糟的情绪再传染给灵奴了,柏越这般想,也就无声息地敛去了眼中的落寞的神色。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走近一座帐篷的时候,门口的帘子拢了上来,一个面生的姑娘走了出来,怀里还捧着一个汤钵,看见两人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刚刚沐姑娘在寻你们呢。”

这话说的太熟了,但是柏越脑子里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姑娘,看向一旁的耶律灵泽,对方眼中也是一样清澈的迷茫。

那姑娘也不管这两人有些呆傻的迷茫样,捧着汤钵急匆匆地走了,走路很急,但还是很细心地用手护住了汤钵,没让汤汁洒出来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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