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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回 三义坊无奈当锏 秦琼忍痛卖黄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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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秦琼生活落魄与异乡,为了筹到钱想早日回家,迫于无奈才打算当父亲遗留给他那对熟铜金装锏。这一天,王小二带着秦琼随身带着那对熟銅金装锏道:“秦爷您这病病歪歪的,还能拿这么大的分量,这么看起来,暂时呀,哎,您许不碍事。”秦琼也不搭理他。

两个人走出了響春楼,来到路东一座当铺,秦琼抬头一看,老字号是“三义坊”,王小二带着秦琼进来,柜里的人见了问道;“这不是響春堂的店掌柜王小二吗,你来做什么的?大店开着,你还至于当当吗?”王小二道:“诸位辛苦了,倒不是我当当,是这位想要跟柜上拆兑拆兑。”

秦琼才把这对熟銅金装锏举起来放在柜台上道:“掌柜的,我要当这对双锏,请你看一看。”那个站柜的道:“客人,请拿回去吧,柜上不收这个。”秦琼不解其意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收呢?”站柜的回答道:“您要是拿铜铁物件来当,我们都收,因为您这是熟銅锏的兵器,柜上有话,不收这个。”秦琼一听没有指望了,不由得着急地问道,“在我们山东当铺,都收当熟銅金装锏,怎么你们这里不收呢?”

站拒的回答道:“我这不过我们掌柜的交代过,不收熟銅金装锏,至于我们这里为什么不收,我也不知道。我到后柜给您问一问去,您先在这候一候儿。”说罢,去到后柜见着当家的道:“前边来了个当熟銅锏的,您去看一看吧。”当家的道:“好,我去看看去。”同着站柜的来到柜台,站柜的道:“这是我们柜上当家的,您跟他说吧。”

秦琼抬头,见此人年纪有六十来岁来左右,脸上稍有皱纹,一部白髯。就见他抄起这对熟銅金装锏,掂了一掂,便道:“好体面一对熟銅锏”秦琼此时,心里想道:这个老者,也许是识货的,就见他把双锏放下说道:“这对双锏是哪一位的?”秦琼道:“是我的。”掌柜的道:“朋友,贵姓呀?哪里住家?这对熟铜金装锏是你本身所使的吗?因为什么要当它呢?”

秦琼回答道:“在下姓秦,名琼,乃是山东历城人,只因到此办事,病在店中,欠下店账。身边银钱已然用尽,无法回乡,无奈只得将这对家传的这对熟銅金装锏,暂时当在此处,也好清算店账,回转家乡,回去之后立即取钱来赎取。您想这家传的熟銅锏,哪能叫它久在外面飘流呢!掌柜的放心,请你收下吧。”

掌柜的道:“按我们柜上的规矩是不收熟铜金装锏,听你是外乡人,收下你的吧,可是只好按分量折成碎铜的价钱,也不过十两银子,念在你出门在外不容易,我给你写二十两银子吧。”秦琼道:“这二十两吗?这怎么够用呢?”说罢,秦琼自己沉吟片刻,也就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应允。当家的收下那对熟铜金装锏,喊下去写票,这时,连当票带银两交过来。

秦琼把当票和银两带将起来,将要出门,掌柜的道:“秦爷,你先别走啊,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可是这事碍不着我,无奈我是个直性人,王小二他也知道,遇事百说不可,不说心里不痛快。”王小二道:“掌柜的是口直心快的老实人了。”秦琼道:“有话您请讲吧”掌柜的道:“我今年六十五岁了,又是本地人,从十二岁就在这里学徒。在这潞州府里哪家买卖怎么回事,没有我不清楚的,你怎么单住在他这家店呢?我劝你拿回钱去,赶紧算清了他的账目,愿意回家就一上路回家,不愿意回家,赶紧搬别处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非死在他的店里不可。”

秦琼闻言,又是大吃一惊,道:“这是什么缘故?”掌柜的道:“他有个外号叫“花账王”啊!三尺的顽童都知道他专写花账。你住在他那里,不是找死吗?”秦琼道:“噢!谢谢!”王小二一听,就道:“掌柜的,咱们可有交情,你可不对,你怎么给我扒这个豁子?我多咱有这个事啊!”当家的道:“得啦,你给我走吧!”

两个人离了当铺往回走着,王小二道:“秦爷,您可别听他的,我们两个人可是开玩笑的。”秦琼微然地笑了笑道:“店主东,我想你也不会办这样儿的事。至于你是不是给我写的是花账,咱们就心里头分了。”王小二道:“不能,不能,您可别多疑了。”

两个人回到店里,王小二道:“秦爷,您当的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不还我響春堂里的钱,由山西奔向山东的路费也不够啊?”秦琼听罢对他道:“对呀!”不免又着起急来,想了想说道:“店主东,我又想起一个物件,将它折卖了,不但能清了你账目,并且也够我回转山东的路费了!”

王小二问道:“可真是破家值万贯哪,您还藏着什么好东西,说出来给我听一听!”秦琼道:“就是我那一匹好马!”王小二道:“您还是算了吧!就是您那匹马呀,全成了骨头架子了,插上一根蜡烛,就成了马灯了,那能卖多少钱,依我看,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人要。”秦琼道:“你不懂啊!这匹马生来就是一匹瘦马,此马名叫黄骠马,可称的是一匹宝马良驹,有道是货卖与识家呀!”王小二道:“对!我还别的不信,今天也晚了,明天正是集是,把它拉到集上,咱们找识家去。”

秦琼把二十两银子交给王小二道:“店主东,你再收上这二十两银子,前后足五十两了,下欠的钱,还要等到明天卖了那匹黄骠马,再来还清。”王小二接了银子道,“秦爷,天也是时候,我给您做点饭去吧!”秦琼道:“我病体将好,也吃不下去,你给我做一碗热面汤来吃吧。”王小二出去,一会儿端过一碗面汤来。

话说,秦琼吃完躺在床铺之上,心中暗自想道:秦琼呀秦琼,你自以为觉的聪明,什么事都懂,如今却被困于潞州府,只落得当锏卖马,以后遇事必须要多多的慎重啊!又想到这匹黄骠马来,不禁得流下了泪水。这匹黄骠马自从当年父亲秦彝遗留给他后,曾经是多么的爱惜它,和我们父子俩人有着很深的感情,后来自己在衙门当差,捕盗拿贼,这匹马也出过不少力,何等的威风,如今只落得卖在了潞州府,这就是社会的现实,当一个人有钱时,什么东西它都是你的,没钱时,是你的东西都会成别人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怎不叫自己心酸掉泪。想罢,翻来覆去。直过了三更,方才睡去。一宿无话,次日天明,起身下床,王小二过来道:“秦爷咱们走呀,您还吃点什么不吃了?”秦琼道:“也好,你给我做点什么吃吧!”

王小二又道:“秦爷,现在太阳挺高啦,这天气本来就短,市集上一过了午就散了,您要是吃完了再走,那不就耽误了吗?等您把那匹马卖了,回来我好好的给您做几个菜,请您喝酒。”秦琼无奈地回答道:“嗯,也好!”说罢,同着王小二来到槽头,这匹马只听见秦琼说话的声音,是连连地嘶叫,马头在秦琼的身上乱蹭,秦琼一见心中越发的难过,不禁得又脸上流下了眼泪,又擦了擦眼泪,道:“店主东,我的这匹马怎么饿成这个样子了?身上的毛也戗啦,后胯也露出三岔骨来,大腿上的毛也长啦,虽说我这匹马是个瘦坯子的马,可也不能瘦成这样呀!”王小二叹了一口气道:“哎!秦爷,我这两天事忙,也没有功夫买草料去,可是我也没饿着它。您看看,昨天我还拆了两个破枕头喂着它呢。”

秦琼往槽里一看,可不是里面还有剩下的秕子,芥麦皮吗。不由得又是难过又是气愤的道:“王小二,你可真是个老实人啊!它可是一个无知的畜生,您这样做,心肠岂不太歹毒了吗?”王小二听得,还不高兴地道:“唉!这又是我的不对吗?秦爷您的这份鞍鞯怎么样哪?”秦琼道:“马都要卖了,留鞍鞯何用呢,一起卖了不是能够多卖几个钱么。”王小二答应了一声,便把鞍鞯备好,牵着这匹黄骠马,秦琼跟在后面一同出店,直奔西门外马市而来。

话表,王小二带着秦琼牵着黄骠马,离了響春堂,出西门来到了马市。秦琼一看市上各样牲口都有,买的、卖的人烟稠密,热闹非常。两个人走到一家小茶馆的门前,王小二道:“秦爷,您先在土台上坐一坐,我把马拴在那边槽上去,就是卖不了,也先叫它吃一口子。”说罢,遂将马拉到西边槽头上,左右还有几匹马,就将这匹黄骠马挂在了当中间了。

跟着就有马行的经纪牙子道:“这匹马是要卖的吗?”王小二道:“对了,正是要出手的。”经纪人道:“这匹马谁要呀!一不能入辕套车,二不能下汤锅,瘦得光剩下骨头架子啦,这简直没人要,你拉走吧。”王小二道:“这是一位客人困在这里了,多少也得卖了,好凑路费回家。我们客人说了,这匹马是宝马良驹,要货卖与识家呢!”众牙行的人听王小二这么一说,大家都撇嘴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你拴在这里卖吧,也许遇的上识家。”就有人道:“哼!要是有人问好价钱来,我就算栽了,不吃这碗马行的饭了。”

那个人也道:“你理他干什么呀,拴在这儿又费不着咱们什么,就叫他拴着去吧!”王小二回到土台旁边,对秦琼道:“秦爷,您都听见了吗!咱们就等着吧。”秦琼道;“他们哪里识得我匹宝马,这本来不是套车做活的马匹,我要货卖与识货的,等一会儿吧。”王小二道:“好,咱们就等识货的吧,掌柜的给我们沏一壶茶来,一边喝着,一边等吧。”

等了好大半天,就听那边有人喊道:“这是谁的黄皮子瘦马呀?”王小二一听道:“嘿!秦爷,识货行家真到了,问您这匹马哪,我去看看,兴许要开张。”说罢,赶紧跑过来道:“诸位别喊不,这马是我们的,什么事呀?”

众牙行人道:“你赶紧把它牵了走,在槽上争嘴打架,连踢带咬,把我们的马全咬了。赶紧拉了走,赶紧拉了走!”王小二过来将要解马,一看黄骠马双目一瞪,踢跳咆哮,也是不敢近前,只好回到土台子旁边,道:“秦爷看看去吧,您这匹马可捅了漏子啦!”秦琼也是一愣,急忙来到槽头,把黄骠马由槽上解下来,牵到土台子前头,拴在个木桩子上。仍然坐下等候识货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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