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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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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  云秀先知道了另一个消息——南怀仁死了。

之前和戴梓的案子里,她说服了康熙,原先戴梓要被流放的,  因为他实在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南怀仁又咬死了对此事不知情,他是比利时过来的人,  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两国的邦交,还真就不能轻易动刑,  后来秉持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最终无罪释放了,  还留在火器营里。

而南怀仁呢?康熙心里对他生了嫌隙,  不肯再重用他,  再加上去年法国路易十四向大清派遣来了许多位传教士,  还带来了三十箱的科学仪器,相比之下,南怀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本就是很在乎名声利益的人,  一旦发现自己在皇帝这里没有任何的脸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心态崩了。他在大清呆了这么多年,辛苦经营,当年为了往上爬伏低做小也做了不少,  也抱团排挤、得罪过很多人,  得宠的时候还好些,人家都畏惧权势不敢得罪,一旦从天上掉下来,那就会有无数的人想要把他彻底踩下去。

不到半年,南怀仁就彻底垮下来了。

他生了病,往常附庸着他说话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一般外头来的传教士会有统一的地方住,方便管理,南怀仁得罪了好些和他一块儿的人,失宠以后他就被赶出去了,只能借住在别人家里,金银早就挥霍了大半,一点家底都没攒下。

生了病也没钱医治,最后潦草死在了外头。就这样,他租借的那户人家还嫌晦气,因为他沦落到那个地步也没把自己的傲气抛下,在康熙跟前被人捧着,就算到了民间门,那也是颐指气使,今儿要热水,明天要饴糖,屋主觉得他烦人,只是已经收了租金,还按照南怀仁所说的签订了什么租房契约,一旦违约要赔偿好多钱。

云秀听说的时候也唏嘘,转头就觉得爽快起来了,一个外头来的人还敢排挤起自己人来了,下场凄惨也不过分。

之前云秀还听戴梓说起,原先南怀仁是在钦天监任职,负责治理历法,后来皇上还想给他工部右侍郎的职位的,可惜他自个儿作死,马上到手的工部右侍郎也没了。

戴梓如今在火器营里一心研究新的木仓支,没了南怀仁,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倒是云秀,去上书房的时候经常被胤禟给缠着。

本来云秀上课的地方也就只和阿哥们隔了一小段路,起初的时候阿哥们年纪小,倒也不用避讳,后头大阿哥定下来亲事以后,云秀上课的地方又换了,这回隔得更远了。

但是远了也不影响四阿哥他们经常过来找她玩。

清朝的阿哥们休息的时间门就那么多,大部分时候都在云秀这里了,云秀和他们的课程时间门也差不多,一块儿上课一块儿休息,而其中,胤禟就是那个最容易让人觉得烦的人。

他年纪小,不明是非,额娘也宠着,宫人们都捧着,从小就养起来嚣张跋扈的臭毛病,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然就要闹。

连上书房里的先生都拿他没办法。

胤禟对课业又不感兴趣,从那艘自走船以后,他就天天往理藩院跑,跑的次数多了,和那些传教士们碰面的时间门也就多了,每天跟他们在一块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互相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光在外头叽里呱啦不够,他还要来找云秀,因为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在学习俄语和拉丁语,所以想要跟着云秀一块儿学——他和胤禛年纪差了五岁,这会儿正是刚启蒙没多久的时候,跑过来学俄语和拉丁语已经算得上是不务正业了。

不过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康熙跟前糊弄,逃课是不可能逃课的,只有下了课飞速跑过来才能蹭一点云秀的课的样子。

云秀对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去。

结果这一天,他跑过来以后,大喊了一声:“不好了!四哥哭了!”

云秀一愣,连忙站起来问他:“胤禛为什么哭了?”

胤禟说:“老师被罚了,皇阿玛说要把他下大狱呢!”

这已经算得上是大事了,云秀连忙跟过去看了一眼。胤禛现在的老师就是徐元梦,之前文华殿刚刚修缮好之后,他就被派去给太子教书,后来太子年纪越来越大,老师换了许多个,前些日子又出了纳兰明珠联合别人弹劾德格勒和徐元梦的事情,为了避嫌,徐元梦就被康熙放到了上书房,给胤禛教书。

结果纳兰明珠前些日子倒台以后疯了魔,无差别扫射,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时得罪他的德格勒和徐元梦。

而从明朝开始,每一任皇帝都有专门的《起居注》,由讲官负责记录,且是轮流记载,皇帝轻易不能查看,也不能进行修改,尤其是威胁讲官进行修改。但是每一个月的起居住都会有人检查是否有缺漏等等,这不,这个月查的时候就被看出来,康熙朝的《起居注》被故意涂抹改掉了一部分,存档也没有了。

而那一段时间门的起居官正好是德格勒和徐元梦。

修改《起居注》是抄家杀头的大罪,今儿个徐元梦正给胤禛讲着课,御前侍卫就冲进来把他给拿下了。

胤禟幸灾乐祸:“四哥胆子真小,当场就吓哭了。”

云秀信他个屁,自己找到胤禛,结果果然看见他哭了,不过没有胤禟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一点点眼泪。

云秀问他:“怎么哭了?”

胤禛眨眨眼,说:“先生被拉走了,下了大狱,我听外头的人说,他们还要抄先生的家,要灭九族。”

云秀说:“案子还没审完呢,不会这么快就下决定的。”

胤禛看了看周围,拉着她去了偏僻之处,才说:“先生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这是诬陷。”

不说别的,他对徐元梦还是很了解的,他为人清正,并不会和别人同流合污,更别说修改《起居注》了,他也没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呀。

所以刚刚情急之下,看着先生被那样对待,他忍不住就落了泪。

云秀摸了摸他的脑袋:“要是先生是清白的,人家肯定会调查清楚的,你不要着急。”除非康熙铁了心的要把徐元梦赶出去,不然问题还真不会特别大。

先生没了,课也没法上了,胤禛跟着云秀慢慢往回走,一边就聊起徐元梦来。

胤禛说:“先生其实也挺惨的,之前的不是给太子教书吗?我听说有一回太子犯了错,打的就是先生。”挨打就算了,就因为太子是储君,先生就得跪着给他上课。

实在太过折辱人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问起云秀:“我怎么觉得,皇阿玛好像不喜欢汉人老师?”不然怎么会动不动就让人罚先生呢。

云秀想了想,先问:“那你觉得汉人怎么样?”

胤禛想了挺久,说:“满人重骑射,汉人崇文德,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之前纳兰性德才学很不错,许多人都夸他有汉人之风,我也觉得挺好的。”

像他自个儿就挺喜欢汉学,尤其是汉字,他每天都要练一两个时辰的大字才舒坦。

云秀就说:“你皇阿玛确实不太喜欢汉人老师。”这些事情,等到胤禛长大了也会明白的,所以她也没必要替康熙遮掩,“他在乎的是统治汉人,用汉人的办法稳住满人的江山。”

胤禛听得似懂非懂,他现在在上书房里,听的最多的就是索额图和明珠的党争,满脑子满耳朵都塞满了他们两个的事迹,以及皇阿玛在他们中间门做出的取舍。

他看到的是上层贵族的权势斗争,关注不到下面那些人的死活。

这是他身为皇子的局限。

云秀摸了摸他:“其实汉人和满人也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是人,每天都在努力挣扎着生活,要活下去已经很难了,谁天天有功夫惦记着自个儿头顶上坐着的人是谁?他们只关心每年的税收是多少,种了多少亩的田,出了多少粮食。”

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离得特别远的时候,人就只会看到自己身边的东西。

康熙想要用满人统治汉人,有错吗?没有,因为他是满人,他是大清的皇帝,先祖们留下来的罪孽太多,加注到了他的头上,他不得不去收拾烂摊子、擦屁股,防止大清的江山动荡不安。

要是这天底下都和平了,齐心协力了,想要做出更多的成就,要比现在容易的多。

胤禛听懂了她的意思——想要获得长久的统治,得考虑到百姓们需要什么。

他牵着云秀的手:“姨姨,等以后我进了朝廷,一定好好做事。”

现在大哥娶了福晋以后,已经开始在朝堂上做事了,也因为这个,他最近很不喜欢和自己这些弟弟们待在一起,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自己已经开始成家立业,而弟弟们还在读书。

胤禛看到他那股骄傲的表情,就觉得生气。

云秀开玩笑说:“怎么,我们胤禛也想娶媳妇儿了?”

胤禛脸刷一下就红了:“哪有!”

“哈哈哈哈哈哈。”云秀捧腹,“逗你玩儿呢,别当真,怎么也要到太子和你三哥娶了福晋以后才能轮得到你。”

两个人回了永和宫,宫里安静一片,如意说娘娘在陪着十四阿哥午睡。

云秀就不进去打扰了。

三月里,康熙派了索额图、佟国纲去中俄边界进行谈判。

云秀其实有一点想去……但是康熙绝对不会允许她跟着使者团的,别说跟着使者团了,就是双方来往的书信,他也只是让云秀看,然后翻译那些信件,将翻译的结果和传教士翻译的结果进行对比,确认他们没有欺骗自己以后,再进行回信,回信也是传教士写的,云秀负责校对。

在翻译了第一封信以后,云秀就醒悟了——康熙其实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私人秘书,用来防备其他人的秘书。

而不是把她当做是自己的臣子一样看待。

是她之前被牛痘和水泥所带来的胜利蒙蔽了头脑,以为康熙会愿意让她进入使者团参与谈判。她忘记了,康熙是皇帝,也是男人,而她所处的环境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让任何人畅所欲言的现代了。

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已经不能让人忍受了,哪怕是相对自由一点的旗人,也从后金福晋能顶半边天的情况慢慢逐渐向着汉人靠拢了。他们把女人关在了家里,慢慢剥削着她们的势力。从顺治开始就削弱着蒙古福晋的力量,康熙这一朝更加如此。

她不可能被康熙纵容着放往边界。

想清楚以后,云秀心中郁郁。这是她来宫里以后第二次生病,和前一次发烧不一样,发烧是热烈而蓬勃的,这回的她只感觉到了闷和冷,三月的天气,她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怔怔地看着房顶。

云佩叫人请了太医给她看病,苦汁子中药往肚子里灌了一碗又一碗,没什么效果。

她问过了太医,太医说是心病。

心病还要心药医。

云佩不太知道云秀为什么病了,问过了跟着她的春雨和姜潮,他们最后给出来的结果让她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云秀病了,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她就躺在那里心伤了。

思前想后,她想找妹妹谈一谈。

她把所有人都放到了外面,不许他们进来,自己和她说话。从前是云秀鼓励着她,这回变成了自己鼓励云秀。

姐妹两个挨在一起,云佩问:“怎么了?”

云秀闷了半晌,说:“姐姐,我想家了。”

云佩啊一声:“想家了你就回去一趟呗,之前皇上不是给了你一个可以出宫的对牌么?你回去好好陪额娘他们住一段时间门,要是想的话,就去把云烟叫回来也陪你一段时间门。”

云秀摇了摇头。她不是想宫外的那个家,而是自己真正的家。

只要尝过自由的味道,再被关进笼子里的时候,会比从小就关在笼子里的人更容易发疯。因为她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鸟。

这些话她不能和姐姐说,太难了,她或许永远没有办法和自己亲近的人坦诚她其实是个穿越而来的灵魂,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而不是这个苦闷的大清。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个自由的国度。

她不说,云佩也就不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可她心里有着推测,这段日子她看着云秀每天起早贪黑地学着俄语和拉丁文,从一个一窍不通的人,变成可以流利地用俄语和拉丁文对话的人。

她之前在宫里头闲着无聊,也就和云秀一块儿学俄语和拉丁文,但是大约她的语言天赋并不出色,她可以很快理解翻译过来的那些词汇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没办法灵活运用,对于云秀所说的什么语法根本不了解。

但是云秀不是的,她在语言上就像是一个天才一样,只需要很短的时间门,她就可以明白那些句子是什么意思,也可以用不同的词汇去替换句子中的同义词,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地用拉丁文写一封很正式的官方文件了。

但云佩发现,云秀已经很久没有碰拉丁文和俄语的资料了。

云佩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想去尼布楚?”

云秀终于有了动静,她看着姐姐,过了好一会儿,点头。

云佩就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之前云秀摸胤禛的那样:“我说呢,我们云秀这么努力,就是想派上用场对不对?”

她嗓音很温柔,已经马上三十岁的女人了,在后宫里一点点磨平了棱角,成了一个温和到没什么脾气的人:“既然想,那咱们就再努力一下?”

云秀声音闷闷的:“还能怎么努力?”她都已经学会俄语和拉丁语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康熙根本不会给她用上俄语和拉丁文的机会。

云佩说:“一定要去边界才可以吗?云秀可以呆在京城里,就在理藩院里头也不行吗?”

云秀说不是不行:“可皇上连在理藩院的机会都不给我。”她给姐姐说了康熙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勉强可以信赖的秘书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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