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电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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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和尚轶约定的地点是第九区城外的一处垃圾场。

平日里的尚轶没有什么出城的机会，即便要离开第九区，也几乎是直接登上飞机，所以他不清楚这座城市的外围有这这么糟糕。作为一个曾经的重工业区，第九区的外围几乎堆满了垃圾，尚轶仅仅只是驾车驶过那些垃圾山中间的街道，就在恶臭之中感觉自己的皮肤隐隐发痒了。

这些东西是这座城市向前行走时遗落下来的外壳，行驶在这条道路上，尚轶觉得自己就像是穿行在一个专为机械打造的墓园之中一般。

“我们不能挑一个更好的地方见面吗?”在约定的地点下车之后，尚轶很快就见到了林舟，“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我们的密码破译专家要亲口把破译出来的信息告诉你，不见到你他就什么都不肯说，”在机械的废墟之中，黑裙的的女人看上去有这一种奇异的美感，她的指间夹着一支亮着淡蓝色光芒的电子烟，迈步朝着垃圾场中间的小路走去，“忍忍吧，你得跟我来。”

很难想象有人会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尚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让自己跟了上去。许多机器人残破的肢体仍然亮着光，只是他们被永远地扔在这个地方，不再有人记起。在转过一个弯之后，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那是一栋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建筑，和许多第九区的市民不同，这位他们即将见到的密码破译专家并没有在自己家的窗口或是阳台上放任何的绿植。

这栋建筑里几乎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如果不是林舟带路，尚轶只会觉得这里和这个垃圾场里的其它东西一样，是被弃置的。

“他是个怪人，不过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性格太奇怪的话，像他那样有才华的人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出路，”林舟带着尚轶走上门口的台阶，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敲了两下，然后看着一个金属外壳打开，在露出来的电子屏上娴熟地输入了一串密码，“治疗师应该很清楚怎么和孤僻怪异的人相处吧，有的时候就连我也不明白要怎么和他交流。”

与古怪的人相处正是尚轶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和病人相处似乎远比和普通人相处容易一些，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只是没有恶意，需要帮助的可怜人而已，而那些交流能力正常的人却总是各怀鬼胎，擅长在言语之中埋下阴谋与陷阱。

进门之后，屋子里的陈设给人的感觉和屋外很像，林舟摸索了一阵才找到电灯的开关，一个悬在天花板正中的暗黄色灯泡照亮了屋子里的陈设。由破旧的零件组成的桌椅，仿佛从旧时代博物馆里拿出来的收音机，一切都给了尚轶一种奇异的时间错乱感。

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一只同样由零件组成的猫亮着暗红色的眼睛从橱柜上跳了下来，它发出带着电流声的叫声，打量着尚轶，然后靠过来，歪头蹭了蹭他的脚。

“琳喜欢你，这可真罕见，她会对着所有的陌生人大喊大叫，从普通的猫叫再到汽车的鸣笛声都有可能，”林舟惊讶地挑眉，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了笑，“没准是因为她觉得你和她很像吧。”

自己和这只机械猫很像?尚轶一时间没有搞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时间询问了。一个干瘦的老人缓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林舟和尚轶一般自顾自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透了的咖啡，那只猫跟在男人的身后，跳上了桌子乖驯地坐着，唯有那条尾巴时不时甩动着。

“所以你就是那个把摩尔斯电码带来的小子?”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尚轶，“这种东西已经比得上古物了，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串密电的?”

“从……一个朋友那里，”尚轶知道这个老人是林舟的熟人，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他，“您能够破译它的意思吗?”

“朋友可不会给你留这种谜题，而且依我看，这是一种求助，”老人喝了一口咖啡，伸手拍了拍猫的脑袋，拼凑起它的零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猫小小地叫了一声表达抗议，“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现在还懂这种电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