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远亲来访 (第2/2页)
牛老头儿并未止步。摆摆手进屋了。
“二弟，你意下如何？”
“大哥，你不该来的。我和阿父当初就以言明，不再过问朝廷不再涉及江湖，才跑到这西北边陲小镇，如今你一再相逼，是想我们离开大靖吗？”
“叔父，你们怎可以这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现在出山，九死一生为大靖杀出一个喘息的机会，就好了？之后陷入无穷无尽的内斗，杀死功臣，奸臣当道。没用的，这大靖根子上已经烂了。我不想在踏入纷争。”
“你这就是害怕，身为一个大靖人我们有责任保护国家！”
“你在和谁说话呢？知不知道上下尊卑？平时就是这么接受教育的吗？”王灵钧开口了，他对这小子印象不好直接怼过去。
“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的态度是不出山。你又拿不出一个让我们改变的理由，在这胡搅蛮缠什么？天下大义民族百姓你信口捻来，我在这世界活了十二年，也没好意思说这世界是我的。”
“知道半奴隶制半封建制国家的根本矛盾是什么吗？土地怎么分，王亲贵族怎么办？世家门阀又怎么处理呀？想明白了吗？你的主人想明白了吗？！就在这里说要安天下，救济百姓。刚说的这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去解决。没有这份大担当，大气魄，改变什么呀？顶多是新权贵的一条狗。为了你们个人的政治目的，跑到西北小镇来把家族硬拉入局，来加大你手里的砝码。说你是其心可诛有错吗？”
“……胡说！这，你！”怀龙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那几个词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反驳。
“小三儿学问见长，这些知识是何人所绶？”
“回大伯，无人所绶我也并没有念过私塾，只是明白个道理，自己想干什么都行，不能影响他人。您说，对吗？”
“是极，小三儿言之有理。老二啊，你有一个好儿子。阿父，我错了，这就走。”大伯拉着还在愣神的牛怀龙转身离开。
院子里的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两刻钟后，小三儿回房拿着云泥剑出了门。片刻后牛老二起身也要出门。屋里传来爷爷的声音。“老二啊，你别去了，我去看看。”
王灵钧跟着路上的痕迹，一路尾随到了镇子里的一间客房，运转隐身诀，悄悄地上了房，在大伯他们的客房外贴墙蹲下，近耳倾听...
“父亲大人，你为何要拉着我走？那小子伶牙俐齿，胡搅蛮缠，我正要和他比斗一番。”
“你长他五岁，打败他你很开心？”
“我...我就是不服气。爬山涉水，路途遥远而来。就被这小子几句话挡回去了。我不甘心。”
“小三儿说的没错，正值乱世我已身在局中，为何要把家族也拉进来呢？”
“父亲，唐王对我们恩重如山，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我没说唐王不好，只是也要给家族留下一脉。此事不用再提，我们这就返回中原。记住，从这离开后，任何人问你，都要回答此行并没有寻找到你爷爷和你叔父。我要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发誓。”
虽然心中还是不甘心，但也要听父亲的话。扑通，牛怀龙跪倒在父亲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向天发誓。
“我牛怀龙对天发誓，从离开小街镇起，任何人问起此行，我都会说并未找到爷爷以及叔父一家，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人神共愤，万箭穿心而死。”大伯扶起牛怀龙，
“对了，这就对了，也许你现在还不太明白，但以后你一定会为我们今天的决定而骄傲。”
“父亲，这是为什么呢？”
大伯摇摇头，并未言语。二人说了一些家常话，便起身打水洗漱。休息了。王灵钧抱着剑坐在窗外整整一晚，直到天色破晓才起身静静的离开。不远处，树干上的爷爷也站起身来，哼着歌去城里吃早饭了，心情好像不错。
大伯二人收拾停当，准备起身回中原。打开房门，看见牛老头正背着手微笑着站在门口。“爷爷！”看着爷爷脸上的微笑和眼睛里的疼爱，牛怀龙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扑进爷爷的怀里。大声的哭泣起来。牛老头轻轻的扶着他的后背“娃儿啊，不哭不哭。”对着大伯说道“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阿父”大伯也眼显泪光。
爷孙三人再返回家中之时，发现家里餐桌上已摆满了吃食，妖龙肉，虎妖肉，几个素菜，几坛啸西风。牛老二和王灵钧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迎进屋来，众人纷纷落座。一人一坛酒自个儿倒满，然后举杯共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的人笑的是子孙满堂，家庭和睦。有的人笑的是兄弟亲情，依然如故。有的人笑的是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有的人笑的是这些年来在外面奔波的苦楚，一朝恍然大悟。没人言语，举起酒杯共饮第二杯，这回没人笑了，被酒气顶着了…
“立本啊。还回去吗？”爷爷率先开口了。
“阿父，愚儿虽然恍然大悟但身处局中以深，还要回去偿还因果。”点点头表示明白。
“怀龙啊，你也要回去吗？”爷爷转头问长孙。
“阿父去哪儿我去哪？孙儿相信唐王一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爷爷点点头没有多说。
“老二，这些年你在父亲身边一直尽孝，为兄敬你一杯。”牛老二起身饮酒
“大哥，父亲身体硬朗，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这里一切安好只是你们孤身在外，家人很担心。”
“昨日一朝被小三儿点醒，才发觉这十几年来恍恍惚惚，犹如活在梦中，不知不觉已深入棋局，放心，为兄还有一些护身手段，待我处理完因果再回来与父亲身前尽孝，于尔共饮。”
“小三儿来。咱爷俩喝一杯，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对人心人性，世事格局，洞若观火。”
“大伯说笑了，我这里都是听说书的听来的戏文儿，真正厉害的还是我怀龙大哥，满腔的正义，一身的肝胆。他以后一定是一位民族英雄流传千古，我敬怀龙大哥一杯！”
“哈哈哈，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小三弟弟来干杯。”兄弟二人满饮此杯。大伯抚须笑而不语，之后他问起弟媳和大娃二娃去哪里了，牛老二说她们这几天进山去玩，过几天大娃要结婚了。
大伯闻言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贴身的龙凤玉佩，“我也身无长物，这块玉佩随我十几年了就把它赠与瑾柔，祝他们俩白头偕老。”
后面大伯讲了讲，这些年他游历山川，滚滚红尘中经历的一些趣事。对天下门阀割据形式，他并未在多言。怀龙大哥喝的兴起，还起身耍了一套。大靖长拳！
这套拳法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一家人相互吹嘘着欢笑着，喝着酒，累了歇会儿。困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后接着喝酒，接着吹嘘。一直喝到天黑，怀龙大哥早早的睡下了。大家才散场休息。
次日拂晓天刚刚微亮，大伯和怀龙推开房门，悄悄地走了出来，走到门口时，发现爷爷和小三儿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王灵钧把怀龙大哥领到一旁。拿出他准备已久的礼物送给大哥。是一把匕首“怀龙大哥，我这匕首是用龙牙打磨的，别看它不起眼可是非常的锋利哦，你要时时带着它保护好自己。”
“嗯嗯，晓得了，小三，下次见面我要和你比一比武艺！”
“阿父，我们这儿就先回去了。”
“立本啊，这次你来时，看你以深陷棋局而不自知。为父怒你不争气啊。后来又迷途得返，一朝醒来我这心里为你开心，也是欣慰的，相信以你的能力...那边忙完了就假死回来吧。那些名声无甚大用。”
“是！谨遵父亲教诲。小三儿这孩子以后一定了不起。”
“哼，了不起？告诉你，咱牛家要一飞冲天。”牛老头伸手指了指天。大伯一脸震惊，“难道是…”
牛老头伸手打断没有让他说完。
“不可说，不能说。”
大伯和怀龙终究是走了。爷爷和小三儿站在家门口，一直目送他们身影消失才回转。
“爷爷，我阿父去哪里了？”
“哼，那没出息的东西指不定跑哪儿哭呢。”
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牛老二用袖子擦着眼睛说“我才没哭呢。”然后他就向着大伯二人消失的地方跑去。
大伯二人买了四匹马，骑着两匹，空跑两匹，等马累的时候再换骑，可见那边事态的严峻。马上要出小街镇地界了，大伯缓缓停下。回头冲着树林喊话
“老二啊，回吧，都看着你了！等哥忙完了回来再跟你喝酒。”
怀龙伸着脖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人影，他以为父亲表达思念和不舍。
不远处一棵巨树的树顶上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你没有看到我啊，忙完了就回，等着你们。”语毕一道黑影从树冠上射入怀龙的胸口。打开一看，原来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些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