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渊澄取映（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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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散离开的权贵们看见神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又纷纷围了过来，但都捂着鼻子，想上前说话又不敢走近，呜咽起来：

“要不是有几位在场，我等现在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多谢各位出手相助……”

“只是司寇为了保护我们，竟然殉了国……”

几位国君虽也惊魂未定，但都强作镇定，神色看上去并无太多异样。

舒鸠子定了定神，上前几步看着四人，“几位对群舒之恩，无以言表，你们不单救了群舒，还救了神兽，让我等不至于以后在九泉之下遗羞于先祖。”

说罢，他伏地拜倒，“请受寡人一拜。”

站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位国君，也跟着伏身拜了下去。

几人见状，连忙侧身避开。

风隐原是没有避让之心，但见这三人都躲了开去，自己也不好一个人受此大礼，只好哼了一声走开。

如此一来，落在众官员眼中，群舒之君正好是在礼拜伸手獬豸，倒也合情合理，并不觉得突兀。

一拜结束，姬桓上前将众国君挨个扶起。

两具遗骸上沾满了粘液，已经被腐蚀得不堪入目，就这么晾在地上，最后还是缙黎看不过去，扯下一面旗帜将它们盖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随后和归婵一道帮众人一起善后。

风隐走到獬豸的身边，抬手去给神兽顺着毛，“你贵为神兽，但也无故吃了人，终究是罪孽，恐怕少不得会损了你的修行。”

獬豸在他手底下却也乖巧，这么看上去倒有几分之前所说的“温和”性子，听见他这话之后，呜咽了几声。

“哦？”风隐皱了皱眉，“真是这样吗？”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官员，见他们面色萎靡，都在为司寇的殉国之举伤心不已，赞扬颂唱他的义举，姬桓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应和。

风隐转了转手里的玉笛，并未多言。

直到卫士过来盛敛遗骸，姬桓退到一旁，风隐这时才走到他旁边，低声说道，“这个偃驷有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姬桓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

“那你怎么没有揭发他？”

“没有证据。”

“证据？”风隐抬着下巴往旁边一指，“獬豸都把他吃了，这神兽明辨忠奸，在它眼里，偃驷是个十足的坏人，难道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姬桓看着獬豸，轻轻摇头，“他的过我无从查证，他的功却是众人皆知。功疑惟重，罪疑惟轻，人的事，还是留给人来断定吧。”

“这句话从你们这种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讨人厌，这就是你们君子所谓的处世之道？”

“嗯，”姬桓看了看他，“算是吧。”

“姬子昭，”风隐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果有朝一日让我知道你做出这般事情，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不会饶了你。”

姬桓听罢，低头笑了起来，对风隐拱了拱手。

四人帮忙治好了神兽的伤，处理了满是毒物的偃宿的尸骸，又参加了司寇的葬礼。

姬桓和风隐并未向其他人提起过偃驷生前最后所为，毕竟这位司寇也是个勤政爱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