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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回 云龙三放张栩杨 白起一弈陈庆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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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且说当时张栩杨领兵,在蔡阳屯扎,只等北面兵来。不料等了一日,看看日落,并无丝毫动静。张栩杨却回头与手下道:“我看北面并无反军,不过是稻草王捏造出来的罢了。着一半马军,随本将军往北面新野哨探,其余人留守营寨,不得本将军将令,不得擅动。”

当下张栩杨果然点了一半骑兵,往北面新野城去,一路并无半点人烟,直哨到新野城下。张栩杨看时,这新野城门紧闭,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张栩杨心疑,却哨到城下,把狼牙棒一摆,喝道:“城中军民听着:本将军乃荆州兵马都统制张栩杨,现奉大楚天王之命提兵来此,城中守将,速速开城迎接!”

张栩杨说毕,城上仍是一些动静也无。张栩杨却回过头来,选了一个大胆的军士,令他上前,到城门处看那动弹。那军士领命,到得城前,却回报说城门未拴。张栩杨便令三军都入城中,不料方到城前,却忽然听得一声炮响,城上立起一面素旗来,上书“奉天锄奸”四个大字。旋即箭如雨下,将许多军士射伤。

看那城楼上时,那滚刀龙东阿提着一杆朴刀,喝道:“颚更欺君罔上,陷害忠良,罪死不赦。城下军马速速投降,尚有生路,不然时,死无葬身之地!”张栩杨怒道:“你这厮果然造反!”却欺他城门未栓,下令三军一齐向前,闯入城中去。不料方至城中,忽然马蹄一软。

原来云龙计较,说道都是荆州兄弟,不愿厮杀。却早早在城内挖好陷坑,刻意一日不动,只要赚他前来,尽数颠入陷坑里。那前面的马军立时都连人和马摔将进去,后头的收势不住,亦都纷纷而落。虽然云龙将那陷坑掘得不深,又不设立矛等伤人之物,也是筋折骨断不少。张栩杨待要挣扎,却早有四面挠钩伸上,便将他拉将上来。

东阿将俘获军士聚在一处,却高声念了颚更十八条死罪,便问众人道:“如今有荆州兵马大元帅云龙,兴义兵,讨逆贼。尔等若有愿从的,就此弃邪归正,若是不从的,也不杀害性命,只是收了军器,放尔等归家。”当时众军听了,大半愿降。

张栩杨却是瞪着双眼,怒骂道:“东阿匹夫!天王何处负你,竟敢假借俺哥哥旗号,行此不义之事,坏俺哥哥名声!待俺哥哥归来,拿住你碎尸万段!”东阿把眼一眯,将朴刀往张栩杨头边一插,问道:“张栩杨,我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张栩杨一口浓痰啐在东阿脸上,骂道:“俺的脑袋便在此处,你若想要,只管伸手拿去便可。要我背弃天王厚恩,来降你这反贼,却是一辈子休想!”

东阿听了张栩杨不降,却是笑道:“好一条血性汉子。你是云兄的结义兄弟,便如同我的兄弟一般。我不杀你,放你归去罢!”便令人送还了张栩杨马匹军器,放他与那不愿降的军士一同出城去了。

张栩杨引着众骑,急忙走回蔡阳营寨时,却见一支白袍军马,打着那“奉天锄奸”旗号,占住当口。张栩杨大惊,却见那里门旗开处,闪出一员大将来,只见:

虎皮磕脑豹皮袍,衬甲衣笼细织金。手内钢锤光闪闪,腰间利剑冷森森。

张栩杨却认得是那铁匠出身,人称风雷锤,现受荆北司马的陈焊阳,当时勃然大怒,喝道:“负义反贼,怎敢在此讨死!”陈焊阳呵呵笑道:“我等奉天命,讨逆贼。如今奉大元帅妙计,已然夺了你这营寨。张将军休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坏了我等众人昔日恩情。”张栩杨怒道:“哪个与你这反贼有半点恩情?”说罢舞动那杆六十八斤精铁狼牙棍,便朝着陈焊阳顶门打来。

陈焊阳见张栩杨杀来,喝一声:“冥顽不灵!”却也舞动大锤杀上。两个都是那荆州有名的力士,当时在那蔡阳一阵厮杀,锤棍相加,打得当真厉害,但见:

一个是楚国兵马都统制,一个是荆北军事大司马。统制愤怒,使出那昔日大闹建业本事;司马焦躁,运起这往时铸造名器力气。两面只要厮杀,哪个半点容情?休看两人繁复身,犹如猛虎斗雄狮。

两人斗了三十余合,张栩杨眼见战这陈焊阳不下,却想道:“这厮匠人出身,气力非凡。想他昔日大校之时,一锤竟把沈家墩这老乌龟的龟壳打做碎片。若是他此时运起这等功夫,俺只怕不敌。”却拨转了马头,往回便走。

陈焊阳杀得兴起,见他要走,急忙赶上。这张栩杨号称狼牙飞锤,却使得好流星锤,正要他来赶,却一扭身,把个流星锤望着陈焊阳面门上打来。陈焊阳只见金光一闪,急忙躲闪时,被他将头盔打做粉碎。陈焊阳怒道:“岂知你今日遇上了使流星锤的祖宗了!”却也不骑马,跳在半空,将手中铁锤扔将出去。那陈焊阳这风雷锤非同小可,此时掷将出去,登时把张栩杨座下马自后而前,打做一堆碎肉。

张栩杨大惊,待要下马步战时,却不料这陈焊阳铁锤上连得有铁链,见张栩杨落马,当即顺势一拽,便把张栩杨作一团捆了。张栩杨待要挣扎时,不料这铁链乃是精钢打制的,手足分毫移动不得。

陈焊阳捉了张栩杨,押回中军,却道:“我看你随从身上兵器全无,想来是在新野已然先败了一阵了。实话说与你听,只是为了你与云大帅是结义的兄弟,是以我等先前不伤你性命。如今再被擒住,有何话说?”张栩杨怒目道:“负义反贼!要杀要剐随便,若是要降,却是趁早死心。”陈焊阳听了,怒道:“你这厮道我怕着云元帅,不敢杀你么?”

张栩杨听了,怒道:“你两番都是诡计赢得我,不是真实本事。若是堂堂之阵胜了我,那才见你本事,才死得分明。”陈焊阳笑道:“你这海口贼,偏有许多话说。我今日且不杀你,你从速滚回襄阳,点兵再战,死个心服口服。”张栩杨听了,却道:“你今日放虎归山,日后俺擒得你时,却自然押解上襄阳去千刀万剐,并无留情。你可休要后悔。”

陈焊阳笑道:“不愧是元帅的结义弟兄,果然是条好汉子。我的首级便在此处,你若是有本事,便明日阵上夺了去。”便令众人放了张栩杨一骑孤零零奔回樊城,城内守将嘉恩接着,迎入城中。检点军马时,那带来的一万人马,只剩两千,又大半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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