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码头镇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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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镇的街头，人影稀疏，只三三两两有些小铺子开着门。偶有些嘈杂声，也无非是些野猫野狗争食罢了。

“哎，这光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老钱呐，你说咋们这些老骨头再这样下去，拿什么做营生？哎。。。”

说叹气话的是一名约莫五十岁的老者，粗糙的右手布满老茧，拿着一颗棋子思索着棋局，说话间也不看对面那位“老钱”。

“老哥，这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自从流明城十年前通了那运河，商队就都不来咋们这了，年轻人不是当兵就是去城里寻营生，留下咋们这些孤寡老头，种种地就是了，日子不是也能过嘛。”老钱随口回道，顺势落了一子。

“哼，这叫日子吗？我托人带信让那不孝儿回来，他竟嫌路远，说还要照顾孙儿。”老者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落子有些犹豫。

“儿孙的事情你计较那么多干嘛，你们家阿明在城里也不容易，刚混了个武馆外门差事，你让他定定心心就是了，你快下啊。”老钱不耐烦地催道，这老生常谈的话题早就是两位老人消遣时间的固定内容了。

原本犹豫不决的老者忽然精光一闪，落子后得意的笑了，“哈哈，这局是你输了，说好的，晚上你拿酒！”。

老钱笑了笑，“嘿，老哥你故意呢吧？净扯些话分散我心神！”。其实他并不在意输赢，他心里也明白，这老哥无非也就是实在无聊，想着法让自己陪着他解闷，可想想自己与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境地，互相陪伴罢了。

“嘿，你说那码头摆渡的老头，家里又没地，这些年没做到几个生意，也没见子女来看望，都靠啥过的日子？”赢了棋局的老人明显开心了不少，抬头望了眼远处，眼神瞅了瞅，示意自己的棋搭子。

“你说那奇怪老头？”老钱回头也瞅了眼，抽了口大杆子旱烟，“你管他干嘛，这人十几年前来的时候，生意还不错，估计有些积蓄，但就他那生人勿近的怪性子，咋们镇没人爱搭理他，估摸着，也呆不久咯。”

赢棋老人点了点头，“走，不说了，到你家拿酒去，今晚咋哥俩喝上它一壶！”

他们口中的摆渡老头，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小摆渡船上，穿了一身旧布衣，戴着斗笠，安安静静钓着鱼。摆渡老头虽已是满头白发，但衣衫干净，身子骨也明显比之前那两位健朗的多。坐在船中垂钓多时，却依然背脊挺拔，双腿盘着，手把鱼竿，一动不动，只是偶有微风吹过，他的一双耳朵那么一动，才让人觉得他不是睡着了。

这摆渡老头初来码头镇时，也并非没人来热乎过，相反，因为他生意做得好，人又干净，倒是有不少人想来跟他搭搭话，甚至有些个闲不下嘴的老婆子，还想探探老头是否丧偶，好给镇里的王寡妇说个媒。毕竟人到了这把年纪，谁不想有个伴，让日子好过些。可偏偏这老头就跟个冰人似的，从不搭理人，若不是跟摆渡客说价，真都以为他是个哑巴聋子。时间久了，就没人去理他了，加上这几年没了摆渡客，也再无人对他有兴趣。

“咕咚”，鱼线上的浮子一个下沉，摆渡老头的手猛然一提，就见一条大腿粗的鲤鱼被甩出水面，一分不差地掉到了他身边的竹篓里。可奇怪的是，这鱼线的末端，竟然没有鱼钩？！若是让旁人见了，定会惊讶不已，这没有鱼钩，怎么钓的鱼？但也就是一瞬间，鱼线又被抛回了河里，也不知怎么的，一根没有鱼钩的线，就沉了下去。

“最近来这的鱼精越来越少了，看来河里的鳗王是发现我了，哼，我再加点饵，看你们能不能忍住。”摆渡老头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回来了。”摆渡老头推开有些简陋的茅草屋门，屋里空无一人，却听“喵”的一声叫唤，一只黑色的老猫慢慢踱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