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养娃压力大 (第2/2页)

瘦老人咧开他那发白干枯的嘴唇，露出只剩几颗的发黄牙齿说：“唉！俺大娃在前面走着哩，我老了，走不动，只好走在后面。”接着又叹过一口气道：“还是曹老爷子家好啊，有个秀才儿子，家里不需要交租。”

和老人一路上的谈话中，我知道这里是要交租的，官府会随机去一家乡坤家，按照他家亩产平均数的5成来收官租。假如乡坤家亩产500斤，那么当年的租是每亩250斤。考上秀才可以终身免租200亩地，曹老爷子没有那么多地，又从小是孤儿，大姑家也不种地，除去自家的，剩下的让族长按排了。所以村里现任族长对曹老爷子相当客气。

卖粮食不是我想的到粮铺去卖，粮食超过一挑，就要到官仓来卖，否则被官府抓到会挨板子的。也有富商和地主卖给粮铺，那都是跟官府走过路子的。

官仓在县城的中央处，挨着官府县衙，交租也不是你想哪天就哪天，每年交租的前几天，县令老爷会召告各村族长相会，根据实际情况定好日子写出告示，再由衙门的捕快张贴到各路口。

日头渐渐升起，把身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担挑子的人家。高高的城门大开着，门口两个守卫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外面还套着帅气的护甲。其中一个一手拿着一把长枪，一手指着一个人，呼喝着：“排队，排队，不拉车的走左边，拉货的走右边。一人一文入门费，不许插队，你，你，说你呢，看什么呢，交钱，不交钱不能进。”

走近了，看到两个守卫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哥哥，不同于我们的面黄饥瘦，两个小哥哥，瘦瘦高高的，长得很精神，大门用桌子从中间分成两条路，桌子上放了一个篮筐，用来盛钱的。爷交了十五个铜板。我们跟着车子顺利地入了城。

曲径通幽的深街长巷，身旁紧紧偎依着一户挨一户的小商铺，最醒目的是相邻两?青砖阁楼。宽有两米的路上有行色勿勿的路人，悠闲自得的少年，还有我们这群拉着车气喘吁吁的庄户人。越往里走，人越多，一声声叫卖不绝于耳，“卖包子喽，新鲜的大包子，”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今天还没吃饭，我和小七略过人群同时看向那里，个子太小，只能看到人群中大人的背影。

香味渐渐散发出来。我嗅着香味，看到路边商铺上挂着一块大白布随风飘扬，白布上画有一个冒着烟的圆圈，圆圈旁写着“李记”两字。这就是那家包子铺哦。刚出锅的包子，大小整齐，圆嘟嘟，胖呼呼，有米黄色的，还有红紫色的，看上去如薄雾之中的含苞秋菊。爽眼舒心。

族长带着大家从包子铺一走而过。无半刻停留。终于我们在人群中停下了脚步，族长让爷跟在他后面，卖粮的队伍绵延不绝，男男女女的声音此起彼伏。当日头向中间靠拢的时候，终于到我们了。族长对称重的衙役说：“俺们是一家的，不用分开称。”

只见衙役们抬出多个梯形的方桶，让爷把布袋里的粮食倒入方桶里，高梁是一桶四斤，一布袋粮食有二十桶。有两个衙役专门计数，很快称完了，我们这一趟拉了有6048斤，一斤2文钱，共文，也就是12两余96文钱。

当衙役把算好的银钱递给曹老爷子时，爷正拿着他那根烟杆抽着，他连忙把烟杆递给了身旁的大儿子，微弯下腰，伸出那双干枯的手，颤抖着从衙役那领回银子，接着又从银子里面挑出十个桐板塞给了衙役。这次衙役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爷说趁天还早，还要来一趟，我和小七不愿意回去，爷大方地给了我们两文钱，爹娘不放心，五哥也被迫留了下来。爷只好又给了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