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妖 (第2/2页)

“几周前。”他的笑容没有丝毫失色，只是变得温和了起来。

“logos。”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恳求。

我只是想去放个假，陪着那个人过完最后的半年，仅此而已。”

“……没希望了吗？”灰发的女妖看着他，手自然的垂下，他一直都是个很理性的人，但此刻他却感性的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没有。”他得到了必然的答案。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看着眼前这个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男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愤恨。

没有改变的希望，因为这不是人生，而是纹丝不动的命运。

“不怪你们，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陈墨平静的说道，看上去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其实我已经过的很好了，谢谢你们。”他笑了笑，这些年里他得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金钱，友情，爱情，他都享受过，那些美好的记忆永远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哪怕是死，他也可以笑着死去，怀揣着那些美好的事物，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死去。

人的一生很短暂，能有着几个爱你的人就够了，他们陪着你走过一生，在中途分别，而你坐着那通往黄泉的列车，笑着抵达终点。

他已经是个很幸福的人了，真的。

只是可惜这条路他已经陪着他们走到了尽头了，那些美好的未来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他莞尔一笑，那是释怀的笑容。

“罗德岛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啦，logos。”陈墨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自己要走了。

未来的女妖之主看着他转过身，忽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他又把已经走到舌尖的话语吞了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他们以为永远坚韧不屈，不可摧折的男人也会变得这么脆弱。

他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安静的安排着自己的后事，无声无息的离开，然后独自走向那座荒凉的孤坟。

“……罗德岛不会舍弃任何一个人，陈墨。”logos举起骨笔，他要取消领域。

“我知道。”他笑着回应到，但眼睛里却掠过一丝阴霾，像是雨夜将临的乌云。

“放心，我会找个好地方去死的。”陈墨向他行了个礼，随后转身欲离。

“……真的就这样斩断丝线了吗？”一道声音响起，是第三个人的声音，但只有他听得见。

“……是的。”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回应，随后迈出一步，似乎有无形的线在身后绷紧。

“……再见。”身后有声音响起。

陈墨微微偏过头，他看着周围如碎金般散落的咒文，眼睛里透着难以形容的神情，像是温柔，又像是释然。

他转头看着远方的行舰，那是logos的方向，对方以为他要说那两个字，但他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次离开后，他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不能说再见。

“Farewell.”他低声说道。

这个词可以代表再会，分别。

也可以代表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