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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读小说网 > 反清复明录 > 第12章 解怨释嫌

第12章 解怨释嫌 (第2/2页)

丁浩怒声道:“不要脸!”

“毒蜂后”反而格格大笑道:“可人儿,别现在嘴强,到了晚上……格格……管叫你如登仙界。”

丁浩眉尖一挑,道:“你敢再说这不识羞的秽话,我劈了你。”

“毒蜂后”粉腮倏地一沉,道:“你要试试看么?”

“不必试,要你死你便活不了!”

“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着,眼风扫向老人道:“老不死,这徒弟是亏你怎样调教出来的?”

丁浩缓缓抽出长剑,道:“辱我师尊,该死!”

“毒蜂后”一披嘴道:“你虽找死,但如果杀了你却使人心疼!”

丁浩目注老人道:“师父,可杀么?”

老人一点头,道:“早该杀了!”

丁浩一扬手中剑,冷酷地道:“毒蜂后,你准备自卫保命!”

“毒蜂后”不屑地大声笑道:“可人儿,老不死的昏,你也糊涂么?我真舍不得伤你。”

丁浩一字一句地道:“区区出手了!”。

“毒蜂后”若无其事地道:“可人儿,别尽说不练,你出手呀?”

丁浩沉哼了一声,一剑划了出去,“毒蜂后”一看情形不对,粉腮骤变,探手入怀……但,迟了。

“哇!”惨号破空而起,“毒峰后”栽了下去,胸前血涌如泉。

丁浩面如严霜,缓缓收剑入鞘。

老人激动地道:“孩子,你的火候更深了!”

“一切皆您老人家所赐!”

“毒蜂后”粉腮阵阵抽搐,口唇翕张,挣扎着嘶叫道:“你……你真的……”头一偏,就死掉了。

老人扫了“毒蜂后”的尸体一眼,道:“老夫料定她必有今日。”

就在此刻,一个刺耳的声音自峰腰遥遥传至:“老不死的,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尚未开口,丁浩模仿着老人的声音,冷冰冰地以真气传话道:“胡非,你来收尸罢!”

“来了什么人?”

“要命追魂的!”

一条人影,从峰腰飞泻而至,转眼到了跟前,丁浩一眼望去,对方与“树摇风”所描述的形状,完全相同,颀长壮硕,满面阴鸷之气,身着一袭蓝袍,手中倒提一柄锯齿厚背大砍刀,看年纪约在五十左右。

丁浩冲着对方道:“胡非,找到你真不容易!”

“江湖恶客”胡非目光停在“毒蜂后”的尸身上,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扭,戾气毕现,好半晌才抬头瞪着丁浩,狰狞万状地道:“小子,人是你杀的?”

丁浩面对毁家杀父的凶手,怨毒直透顶门,仇与恨在血管里奔流,星目中进射出栗人的杀机,咬牙切齿地道:“不错,是本人杀的!”

“郑三江那老狗差你来的?”

“对方的人不久就到。”

“你是什么人?”

丁浩厉声道:“胡非,你听清楚了,你不会忘记当年隆中山下丁家的血案吧?”

“江湖恶客胡非”全身一震,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到底是谁?”

丁浩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都天剑客丁兆祥的遗孤!”

老人似极感意外,激颤地道:“孩子,你没说过?”

“徒儿是出山之后才查明身世的!”

“哦,为师的生平只看得上你父亲一人,数由前定,数由前定……”

“江湖恶客胡非”登时面如血,再退两步,栗吼道:“你是‘都天剑客’的儿子?”

“一点不错,你当明白我找你何事了!”

“小子,你准备怎样?”

“血债血偿!”

“哈哈哈哈……”

“胡非老狗,你笑吧,趁你还有三寸气在,尽量笑吧!”

“江湖恶客胡非”一扬手中锯齿刀,向前跨了一大步,狞声道:“小子,你有多大能耐,敢前来讨债?”

丁浩拔出了长剑,冷酷地道:“杀你绰绰有余,我要割你一寸一寸的死。”

“江湖恶客胡非”再次扫了“毒蜂后”一眼,从牙缝里迸出话声道:“小子,彼此彼此了,你毁了老夫心爱的女人,要加倍付出代价!”

最后一个字离口,锯齿刀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了丁浩,论功力火候,已到了惊人之境,而招式之奇诡凌辣。可说世无其匹。

丁浩劲贯剑身,以攻制攻。

一声“铿”然巨响,“江湖恶客”退了一个大步。

“好小子,真的有两下!”

“江湖恶客胡非”一退之后,又恶狠狠地扑身上前,锯齿刀幻起一片冷森森的刀光,破空生啸。

丁浩猛运真力,手中剑玄奇怪绝地连变三式,突地偏刃藏锋,贴向刀身,寒芒倏敛,刀剑紧紧在粘连在一起。

两人较上了内力。

丁浩的内力,比对方高了好几筹,而且“生死玄关”已通,内元生生不息,这一较量,“江湖恶客胡非”立即相形见拙。

丁浩并不用全力,只慢慢一分一分加重。

只片刻工夫,“江湖恶客”汗珠滚滚,额上青筋暴露。身躯也开始战抖,脸上的狞态消散了,目中的戾气变成了骇色。

他做梦也估不到这不速而至的索仇者,竟有这么高的功力。

此际,欲罢不能,只要他稍一松懈,致命的打击,将接踵而来,但,与时俱增的压力,预示着将毁在对方如山内力之下。

死亡的阴影,笼上了“江湖恶客”的心头。

丁浩此时还不想要对方的命,他只要制伏他,以便询问口供,所以压力加到某一限度,止住了。

“江湖恶客”的内元,在重压之下逐渐损耗,越来越不支,脸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阴鸷的面目,益显狰狞。

两股血水,自“江湖恶客”口角溢出。

丁浩看情形差不多了,把真力撤回了三成,然后一震收剑。

“江湖恶客”惨哼一声,跌坐地面,锯齿刀抛掼到一丈之外,“哇!”地一声射出一股血箭。

丁浩长剑虚垂,冷厉地道:“胡非,现在回答我几句话…

“江湖恶客”恨声道:“要杀便杀老夫认栽了!”

“没这么便当,现在你先说出当年血案,是何人主使?”

“休想老夫告诉你!”

“你不说?”

“不说!”

“那本人先取你一双照子!”说着,剑尖一抬,挑向双目。

“江湖恶客”厉叫一声:“老夫说了!”

丁浩收回了剑,激越地道:“谁!”

“是……

一线白光,电射而到,袭向“江湖恶客”的后心,丁浩心头剧震,连意念都不及转挥剑挑去,但,毫厘之差,没有格中。

低沉的闷哼起处,“江湖恶客’扑倒地面,“玉枕穴”上端正地插了一柄小小的匕首只露三寸长一段柄。

丁浩肝胆俱炸,目眦欲裂的叫道:“何方鼠辈杀人灭口,滚出来!”

喝声甫落,两条人影自三丈外的石后现身,赫然正是“白儒”与他那武士装束的副手,丁浩恨极欲狂,好不容易追到这条线索,这一来又告中断。

“白儒”与那武士,手执长剑,弹身各取方位,站成犄角之势。“白儒”寒声道:“酸秀才你的命真大,竟然又复活了。”

那武士惊声道:“他就是‘酸秀才’?”

“正是他”!

“妙极了,我们要找的人他代了劳,本人早想会会他,他竟在此等待。”

丁浩切齿道:“白儒,此地便是你俩葬身之地。”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预计对方最快也要到日落才能抵达,不意比预期提早了几个时辰,想来定是对方迫不及待,连夜上了路,不然岂能提早赶到。

那武士装束的副总监栗声道:“他不是被打死埋葬了么?”

丁浩愈想愈恨,胸中怒火狂炽,大声道:“白儒,你不久前杀死假“黑儒”灭口,今日又杀“江湖恶客”灭口,到底是何居心?你明白作个交待?”

“白儒”厉声道:“交待,对你作交待?哈哈,你‘酸秀才’配么?”

老人振声道:“白儒,哈哈哈哈,想不到江湖中双儒并立!”

“白儒”目光一转,道:“阁下是谁?”

丁浩接话道:“区区的师尊,怎样?”

“白儒”与那武士同感一震,有徒如此,其师可想而知,今天的场面,后果难料了,一对一的,决无制胜的可能。

丁浩一抖手中剑,寒声道:“你俩是齐上,还是轮番出手?”

那武士豪雄地道:“本人先会会名动江湖的‘酸秀才’!”说着,抢先出了手,他像是怕‘白儒’占去他的机会似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丁浩一眼便看出又是一个劲敌,与“白儒”恐不相上下,这一战,同时对付两名劲敌将十分艰苦。

心念之间,出剑迎击。

双方一搭上手,便打得难解难分。

丁浩心中暗自盘算,师父他老人家功力早给了自己,仅保留了两成,决无法插手,自己如不当机立断,待对方联手合击,后果便堪虞了。

心念之中,他不得已施出了“黑儒”制敌的绝招。

剑势一变,绝招出手,这一绝招,极耗真力,如非不得已,他不轻用。

一声闷哼传处,那武士眼跄退了三四步,左臂一片殷红。

丁浩暗自心惊,这一击竟不能使对方倒下。

“白儒”厉哼一声,接上了手。

但见剑花错落,剑气嘶风,奇招绝式,层出不穷,炽烈的场面,接连叠出,这是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可惜一般武林人,无此眼福。

转眼是数十招,“白儒”又呈败象……

那武士伤势不重,敷药止血之后,便没事了,一见“白儒”已呈不支,暴喝一声,加入战圈以二对一。

这一来,情势大变,丁浩必须全神全力迎战,险招迭出。

场面充满了浓厚的杀机,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看看过了百招,丁浩已有接应不暇之势……

老人面现焦急之色,以他现有的功力,根本插不上手。

一声栗喝传处,丁浩肩头露了红。

老人大叫一声:“连环三绝!”

丁浩猛一挫牙,绝招三施,如怒海鲸波,如裂岸惊涛,其势锐不可当。

人影暴弹,脱出圈外,惊人的场面倏敛,“白儒”与那武士,每人受创都在三处以上,而丁浩因展连环三绝招,内力捐耗过距,俊面一片煞白,以剑拄地,喘息可闻。

“白儒”与那武士,互相一使眼色,又双双扑上,但出手失凌厉。

丁浩拚聚残存内力,又是一记绝招展出。

这一击奏了功,“白儒”与那武士,各各闷哼一声,弹了开去。

丁浩眼前金花乱迸,气翻血涌,但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叫:“丁浩,你不能倒下,挺立着,否则一切都完了!”

他咬紧牙关,费力地撑着眼皮,向对方凝视,身形兀立如山,手中剑保持上扬之势,但他知道对方再联手进击,他已无能为力了。

虽然他“生死大关”之究已通,内无不虞匾乏,但那是有其极限的,普通交手,固无话说,碰到这种情况,便当别论了。

老人缓缓移步,迫上前去。……

“白儒”栗喝一声:“我们走!”双双弹起身形……

老人大喝一声:“站住!”

两人止步回身,面现一片悚栗之色。

老人沉声道:“老夫深悔当年杀孽太重,有伤天和,是以晚年世思过,之所以不出手,也是这原因,今日网开一面,速速离此,今后如再相犯,便要开杀戒了!”

两人掉头狂奔而去,当然,他俩做梦也估不到老人是虚声恫吓。

对方人影消失,丁浩再也无法自撑了,“咚!”地一声,坐下地去。

老人感慨地道:“孩子,难为你了!”

丁浩双目一红,道:“师父,徒儿不才,丢人现眼。”

“不,孩子,六十年风水轮流转,对方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奇村,如果一对一,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合二人之力,你便差了一筹。”

话锋一顿之后,又道:“为师的活了一辈子,从不使诈,刚才……大言遣走对方……”

丁浩以头触地,道:“徒儿惭愧死了!”

“不必自责,逢此情况,为师的纵令功力全在,也应付不了,你比为师的当年还强一筹,现在更要紧的是迅速恢复功力!”

丁浩无话可说,就地闭目运功调息。

日挂峰巅,丁浩收功而起。

老人悠悠地道:“孩儿,你复原了?”

“是的,师父,累您老人家久候,噫!那两具尸体……”

“为师的抛入沉沙谷去了,现在我们上峰吧,一切慢慢再谈。”

师徒两人登上峰头,已是薄暮时分,进入洞中,丁浩忙着去张罗食物,师徒俩用毕,在洞中相对而坐,老人熟视着丁浩道:“孩子,谈谈你的身世?”

丁浩沉痛地把当年血案说了一遍。

老人长长一叹道:“孩子,江湖风波险,应引伪戒鉴,你恩仇了了之后,便当急流涌退,成名不易,保名更不易。”

“是的,师父!”

“你今以为师的当年面目出现,失过手么?”

“还没有!”

“很好,事情办得如何?”

丁浩把出山后的经历,详细禀明,最后,语转激颤地道:“师父,‘九龙令’已有下落!”

老人双目放光,厉声道:“有下落了,怎样?”

“该令藏在“望月堡”地下秘室之中!”

“你……怎么探到的?”

“徒儿结识一位好友,叫‘树摇风’……”

“嗯!神偷,为师的知道其人!”

“是他潜入堡中,无意探悉的!”

“他知道你‘黑儒’的身分么?”

“不知道,徒儿对这点很注意!”

“对了,为师的想起了一件事……”

“您老人家想到了什么??”

“当年‘望月堡主邓三江’为了独霸北方武林,排除异己,残害同道,被为师的撞见,警告他如再胡作非为,将毁去‘望月堡’,想不到他竟然想出了这条毒计,冒充为师的盗令杀人,激使九大门派合力对付为师。”

“他将自食其果。”

“孩子,你准备如何了断这段公案?”

丁浩沉吟了一会,道:“恕徒儿不才,如单凭己力,入堡索令,恐难以办到,方才的两人,便是该堡的正副总监,似这类高手,堡中不止他二人,了断此事,当然非以您老人家的面目出现不可,事不成,将损及‘黑儒’的尊号!”

老人连连点头道:“孩子,你长大了,见识也增加了,为师的当年坏在逞匹夫之勇,几乎身败名裂,你能懂得谋而后动,实属难能可贵!”

“谢师父金训!”

“你想了断这公案的良策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联合各大门派,协力对付?”

“是的,但徒儿认为这是下策,非万不得已不用……”

“哈哈哈哈,你的上策呢?”

丁浩俊面一红,道:“徒儿现无上策,不过……准备伺机行事,不负‘黑儒’这名号。”

“好,很好,但为师的惭愧未能给你更高的功力。”

“您老人家言重了,徒儿所受恩泽,已属天高地厚。”

“为保‘黑儒’虚名,使你冒险犯难,你认为……为师的太自私么?”

丁浩急声道:“师父,恕弟子狂妄,弟子现在才是真正‘黑儒’啊!”

老人深沉地道:“孩子,刚才说过,保名不易,事完之后,‘黑儒’之名让他留存在武林人心中,别再以那面目出现。”

丁浩恭谨地道:“谨遵师训!”

“孩子,想不到你是名门之后,又身负血仇,再加上为师交付的师门恩怨,你觉得难以负荷么?”

“不,徒儿不作如是想,纵令没有师恨家仇,既为武士,就该有所为!”

“孩子,很好,你是真武士,为师的所传得人,老怀弥慰了。”

“您老人家本来面目,江湖中无人知晓,不如出山觅一安居处所,乐享天年……”

“孩子,为师的若愿如此,便不会来这绝境!”

“师父不嫌太过孤寂?”

“哈哈,孩子,何谓孤寂?武士生涯,本来是孤寂的。乐天知命,何寂之有,数十年岁月,都付与山石林泉,万形宇内的时日不多了,委心任其所之,心安而理得,富贵如浮云,荣华着朝露,人生尚有何求?”

丁浩直觉地感到师父变了,口吻思想,与当年授艺时相比,差得太多了,人老了都会变吗?

老人接着又道:“孩子,如果你是现在才遇到我,我不会传你武艺。”

丁浩似情非悟地道:“那是为什么?”

“孩子,将来你年纪大了会懂的!”

“徒儿……现在也略略体会得出一些……”

“说说看?”

“师父一生极重‘名”字,就是您一再说的成名不易,保名更不易,而一旦悟澈一切均如过眼云烟,便觉得无所谓了

“够了,孩子,正是这句话!”

“但,师父!人生有所不为,亦有所为,如果人人存出世之想,岂不殆哉?”

“哈哈哈哈,孩子,说得也对,为师的当年何尝不持你同样的看法,而现在,只有一句话可以解释,我老了!”

丁浩喃喃地道:“老了!老了!”

一年之隔,曾经使武林风云失色的“黑魔”,竟然暮气深沉了。

“孩子,你如初升之旭日,为师的不该对你说这些话的!”

丁浩豪气干云地道:“师父,‘黑儒’不老,永远不老!”

“哈哈哈哈,孩子,你使为师的心活跃了,不过,孩子,今昔不同了啊!”

“为什么?”

“高手辈出,即如今天所碰到的两名劲敌,如再有所遇,你说可怕么?‘黑儒’的令名能保持多久?”

“师父,事在人为。”

“也是道理!”

“孩子,你说如果寻出了‘九龙令’,证明’黑儒’无辜,各大门派会有交待?”

“是的,这是武当掌门“灵虚上人”亲口说的,目前曾参与当年邙山公案的,尚有少林,武当、峨嵋、祁连、终南等五派掌门,期约一年,查明凶手。”

“好,由你去了断了,记住一句,莫为已甚。”

“是的,徒儿谨记名单上的……”

“名单所列人物,尚未找到的,勾消了罢!”

“如渎面相逢呢?”

。随你的意处置,碰不上便算了,不必专意寻访!”

“师父……改变了许多。”

“唔!为师也自觉是这样!”

丁浩忽然地想起一件事来,严肃地道:“师父,徒儿有件事要请示……”

“什么,你说吧!”

“如果徒儿另获机缘,可以接受么?”

“机缘,你的意思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得到秘笈之类……”

“你这话是有因而发的?”

“的是,徒儿结识了一位知心挚友,他有一册秘笈相赠,徒儿不敢擅专,想禀明您老人家之后……”

老人不由动容道:“什么秘笈?”

丁浩略一思索之后,沉凝地道:“叫做‘玄玄真经’,战国时‘元阳生’所遗!”

“哦!你那友人因何不自行参修?”

“因为……参修之人,限元阳之体!”

“唔,孩子,学无止境,尤其武道一途,深如瀚海,能有机缘博学,可助你保‘黑儒’之名的,不过,一样事必须切记,武学同源,但各有蹊径,要注意所修是否能与本身功力相融合,如有相迅,则万不可尝试,否则立遭其害!”

丁浩悚然道:“是的,徒儿谨记您老人家的训示。”

“孩子,歇憩了吧,明早你便可上路!”

丁浩顿生孺慕之情,神色黯然地道:“师父,徒儿陪您老人家几天……”

老人哈哈一笑道:“痴儿,何必斤斤于聚散,多陪我几天,还不是要离开,你办事要紧。”

“但……这是徒儿一点心意……”

“不必了,为师的心领。”

“徒儿担心……”

“担心什么?”

“望月堡徒众,会不会卷土重来?”

“这你放心,为师的有自保之道,‘江湖恶客’的故事,不会重演了!”

“如此,徒儿便安心了!”

“孩子,任重道远,照你方才所说,是一种机缘,你无妨觅地潜修,充实自己,然后再谋定而动,顾虑便少了!”

“徒儿一定如此做!”

“好,歇息吧!”

师徒两人各自安寝,这一夜,丁浩有些辗转不能成眠,他想到将要面对的强仇大敌,如何才能使“黑儒”之名不坠?一条千方百计寻到的线索——江湖恶客胡非,却无端毁在“白儒”的手中。他也想到师父的严训,此番出山,当依师父指示,赴“离尘岛”找好友“赤影人”,参修那”玄玄真经”,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办起事来,才能得心应手……

想着,想着,似乎已到了极湖光山色之胜的湖心小岛,良朋把晤,乐事赏心。

天明醒转,与师父共进早餐,然后怀着依依之情,黯然叩别师父,下峰入谷,顺涧水沿谷道而上,约莫过午时分,他一眼发现了垂在绝谷壁间的山藤,心想,这便是“白儒”他们落谷之处了。

山藤离地约有三丈高下,他轻轻一跃,握住山藤,扯了扯,十分牢固。

藉这长藤上升,省了不少手脚,他缓藤而上,只盏茶工夫不到,便登上了绝谷边缘,一看,这山藤牢牢缚在一株古松上,他毫不考虑地用剑斩断,抛下悬岩。

现在山中已无事可为了,他想,是不是就此奔向“赤影人”所在湖心小岛?

原来打算出山之后奔“望月堡”索债,由于“白儒”等特殊高手一再出现,他被迫放弃了这计划,因他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经考虑,决定先赴“离尘岛”。

露宿一宵,第二天继续登程,眼看山区将尽,日暮可能赶到目的地。

正行之间,忽闻不远的林中,传出人语之声。

丁浩心中一动,掩了过去,只见一行人在林中歇脚,首的,赫然是“毒心佛”与望月堡”主的女儿邓月娥。丁浩一见邓月娥,杀机冲动而起,不久前,遭他夫妇暗算,被预布在林中的巨网所制,毒打后埋葬,若非“赤影人”适时赶到自己虽凭奇术保住生机,生死十分难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丁浩的双眼发赤了。

只听“毒心佛”道:“堂堂正副总监,难道对付不了一个江湖恶客,竟发出援讯号?”

郑月娥道:“可能另逢劲敌,或是发生意外!”

“以他两人的身手,对付不了,这敌人未免太可怕了,江湖中还有谁?……”

“会不会是东山复起的‘黑儒’?”

“嗯,除了他……还算找不出第二人。”

丁浩心头电转,原来“白儒”与那武士尚未离山,却发出了求援讯号,看来对方决不放过自己师徒。

郑月娥站起身来道:“太上护法,我们该走了。”

“毒心佛”点头起立,道:“夫妻连心,难怪你着急,让小子们慢慢跟来,我们赶它一程!”

丁浩正待现身出去,只见一条白影,飘然入林。

“毒心佛”可相当机警,一回身,突地纵声狂笑道:“臭尼姑,你真是阴魂不散呀!”

来的,赫然是“冷面神尼”。

“冷面神尼”冷厉地道:“毒心佛,那日在庙中被你免脱,今天该你命尽了!”

“毒心佛”宣了一声佛号,道:“神尼,僧尼是一家人啊!你苦追老衲,是要谈风月,参欢喜之禅?哈哈,可惜你年事已高,恐怕经不起风雨了!”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冷面神尼”冷若冰霜地道:“毒心佛,你俗家人而披上僧衣,是亵读佛祖,报应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哈,老夫一生不相信报应二字。”

“毒心佛,先交出‘石纹剑’!”

“剑么,老夫已带在身边,只怕拿不去!”

说着,撩起衣服,掣出一柄长不及两尺,灰黯无光的奇形剑来。

“冷面神尼”身躯一震,激动至极地道:“你自动交出,还是要本尼出手?”

“毒心佛”冷森森地道:“你可以开始念‘往生咒’了!”

“冷面神尼”拂尘一场……

郑月娥与数名手下,齐齐向后退开。

“毒心佛”右手斜举“石纹剑”,左手上掌当胸,老脸一片沉凝,“冷面神尼”眸中泛射出惊疑之色,突地“毒心佛”手中那柄“石纹剑”,散出了圈圈白色光晕。使人耀目难睁。

“冷面神尼”栗声道:“毒心佛,想不到你已参悟了剑上秘诀?”

“毒心佛”狞声道:“这是天意,老夫参透尚不到十日!”

丁浩心头一震,他不知道“石纹剑”上还有什么秘诀,但在石家集中,曾听老哥哥“树摇风”说过,在暗探“望月堡”时,获悉这白眉老魔自禁秘室,似在参修什么武功,想必是苦修“石纹剑”秘诀无疑了。

“冷面神尼”木立原地,不言不动,看来情况不妙。

“毒心佛”嘿嘿一笑道:“神尼,你想不到吧?当今武林什么兵刃堪与‘石纹剑’颉颃?谁能在此剑之下逃生?你来得太巧,咱们可以谈谈条件……”

“冷面神尼”激颤地道:“神兵利器,唯有德者居之,否则必遭天妒!”

“毒心佛”徐徐放下“石纹剑”,不屑地哼声道:“废话少说,此剑在老夫手中,老夫便是有德之人,天妒地怨不管了,现在听着,剑身上所刻口诀,老夫说实话,只参悟了九成,但你自己当非常清楚,凭这九成,足可制你死命,这话不过份吧?”

“冷面神尼”全身簌簌而抖,厉声道:“毒心佛,你准备怎样?”

“不怎样,以你的性命,交换这一句口诀!”

“什么意思?”

“你说出这一句口诀,老夫今天便放过你!”

“你认为办得到么?”

“办得到的,除非你想赴西方净土。”

“冷面神尼”向后退了二步,默默无语,看来“毒心佛”的话,决非虚语。

“毒心佛”再次扬起了手中“石纹剑”,剑身光晕重现,愈来愈盛,最后,变成了一团光幢“毒心佛”在光幢中若隐若现。

丁浩在暗中骇异不止,这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这宝剑的真正威力在何处呢?

“毒心佛”大声道:“郑舵主,较验一下给剑主人看!”

郑月娥自一名手下手中接过一柄剑,站在原处,一抖手,那柄剑如疾矢般射向毒心佛。

丁浩凝神而望,心头下意识地一阵紧张。

“冷面神尼”阵中尽是骇色,这是前所未见的神情。

飞剑甫一触及光幢,“波!”地一声震耳金鸣,那柄剑被震为数段,倒射而回,一截剑尖,插入三丈外的树身,足见反弹力道之强。

丁浩心头剧震,登时额角沁出了冷汗。

想不到这柄看来不起眼的“石纹剑”,竟是旷古难见的武林至宝,怪不得称为镇庵之宝。

照这情形看来,确是无人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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