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间最高的老人 (第2/2页)

如果顾长安心性如白羲这般，那他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踏入超脱了。

“师祖，未来的种族之争会很惨烈吗，惨烈到阁主前辈宁愿燃烧生命也想从我身上窥视到未来的一角”

听到白羲的问话，天尊叹了口气，他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该属于他这般人物的疲惫感。

“从荒古开始，种族之争便持续至今，魔，鬼，神三族相继消失在时间长河中，而人族与妖族一直是在势均力敌之间”

“可从武帝之后，人族气运衰败的越来越快，甚至再也没有出现过至高者，无论是两千年前的剑仙，还是八百年前的神武皇帝，亦或者是如今的我，都只是半步至高罢了，而妖族虽然气运也不似万年前强盛，可他们仍旧会诞生新的妖帝，没有至高者的人族根本无法再维持势均力敌的平衡”

“两千年前蜀山献祭了整个门派，加上诸子百家无数大修行者自愿献祭自身才为剑仙前辈凝聚出了无敌一剑斩杀了前代妖帝迦楼罗，并让妖族元气大伤，而剑仙前辈也在这一战后陨落，蜀山灭门，人族大修行者数量减半，这是以命换命才保住了人族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八百年前，妖族诞生了新的妖帝，为了与其对抗，天机阁初代祖师利用天衍之术布下血阵，整整十万将士甘愿赴死短暂的为神武皇帝提升力量才将妖帝重伤，人族得以再次存活了下来，可是这种方法不可能再用第二次，因为神武皇帝是天生武神体可以承受住十万气血而不被反噬，如果换一位修行者，哪怕是老夫我，也会当场暴毙更别提重伤妖帝了”

“这两次的种族之争人族都是在用命去换命，可是这样的手段又能用多久，人族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大修士去献祭，也没有拥有武神体的神武皇帝了，所以观星台上的那老家伙才想寻找那存在于天地间的变数”

白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他未看见那些画面，可是听着天尊的描述白羲已经觉得足够震撼了，天尊说的这些并没有在古史中记载，因为在古籍中对于种族之争的描述都是一笔带过的，因为经历过而幸存的人太少，知晓这世界真相的大修行者也太少，所以很多事情并无法在书籍上展现出来。

那是何等惨烈的场面呢，天地间无数大修行者献祭自身，蜀山灭亡，以半步至高斩杀匹敌至高的妖帝的无敌一剑，即悲壮又让人震撼。

那数十万将士于白帝城前献祭自身化作气血灌输于神武皇帝体内之时又是何等场景呢，太过悲痛，太过惨烈，他们是谁家的父亲，谁家的孩子，又是谁的丈夫呢，在白帝城的后方有人在等他们回家，可是他们却再也无法回去，甚至是魂飞魄散。

如果妖帝复苏，白帝城恐怕弹指间就会被攻破，用不了几日时间中原，甚至整个人间都将妖魔横行，人类又会回到荒古时代，成为被随意杀戮奴役的存在。

无数前辈先人用命守护的这世界，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那一天来临之时，自己愿意为他们，为他们所守护之人，拔刀。

白羲心境霍然开明，夜空在此时好像更加明亮了，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肩上那沉重的感觉好像消失了，这一刻他想通了。

天尊说的对，一件事情，不要在意别人说了什么，想做就去做，不想做便不做。

想的太多终会是负累，而当你自己决定的那一刻，所有的负担就全部消失了。

“师祖，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变数，有朝一日我真的拥有了可以改变一切的能力，我会拔刀的”白羲看着远处的湖水，声音很轻的说了句。

天尊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好，那在这之前，这片天我替你扛着，不会让它塌下来的”

白羲笑了，他心里觉得很温暖。

其实阁主之前所说所言虽然并未明确表明，可是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白羲去做，并且是不得不做的那种，虽然没有胁迫，可却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而天尊的话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意思，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就像他最后这句话一样，天塌不下来，他会扛着的。

这样的师祖让白羲觉得很温暖，而白羲现在心里明白了一件事，这位世间最高知晓一切的老人，不是为了喝酒而来。

他是知道了今夜会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会出现心结，所以从昆仑下山来到京都，这位老人只是想开导自己的徒孙，仅此而已。

“白羲，多谢师祖”白羲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底说了一句。

天尊将已经空了的酒壶递给了白羲“之后来昆仑的时候，用这个酒壶给老夫装些好酒”

“好了，老夫该回山了，不然你师父一个人做那件事很辛苦的”

白羲本想问一问顾先生在做什么，可是天尊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起身对着远处俯身一拜，接着白羲也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