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读小说网www.93du.org

字:
关灯 护眼
九三读小说网 > 莽哥故事 > 第4章 (2)杀官

第4章 (2)杀官 (第2/2页)

只听扑嗤一声,紧接着一阵臭味散开——张才生吓得屎尿都出来了!巴山豆儿微微一笑,晓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说白(说谎),说了声:你命不好,到阎王爷那儿去告我吧。短刀又是一挥,结果了张才生的性命。

莽哥这才晓得在洪家沟的时候,穿山甲秦松泰为啥子让他不要小看巴山豆儿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干豇豆(指人干瘦),简直就像是杀人上瘾,一刀一个,比别人杀个鸡还轻松。这回,莽哥没得将才看到吴辉死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有些刺激,心里有种冲动,也想上去捅一刀,但终究还是不敢。

几个人出来,商量一阵,由莽哥领着,向“向阳花”住的地方而去。刚才对他们来说,是一段不在计划中的插曲,马队长跟治安队的枪才是他们的目标,尽管这段插曲耽搁了些时间,但还算顺利,没出啥子差错。

到了向阳花门外,穿山甲小声把莽哥几个招呼到一个黑卡卡(黑暗角落)里,商量了一下,喊(叫)两个兄弟伙在街道两头找地方躲起来,负责放风,要是碰到打更或者一个两个走夜路的,就想办法打昏了;要是有其他情况,还是以一长两短三声猫叫通知这边;另外两个弟兄伙则在巷子门口等到,随时接应;一个兄弟去弄开门,并对付向阳花,保证她不乱喊;马队长由自己跟莽哥、巴山豆儿三个解决。

几个人听了,轻手轻脚的各行其是。那个负责开门的兄弟把一瓶菜油倒在门凳儿,然后将短刀伸进门缝,找到门撇撇(门闩),轻轻的一点一点拨开,再慢慢一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没想到却碰倒了门边一个簸箕,把向阳花惊醒了。【朱二娃按:那时的门远没有现在那么复杂,下面一个木头底座(称为门凳儿)托着门轴,上面是木制或铁制的箍套着门轴,两扇门中间用门撇撇别住。如果不怕弄出声响,双手一端就能把门取下来;但是直接推开的话,可能会发出吱嘎声响。穿山甲这个兄弟以前本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干惯了穿堂过户的勾当,自然晓得其中关窍,他把菜油倒进门凳儿里头,就是怕推门的时候发出声音。】

莽哥三个跨进门槛,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接着灯也亮了,连忙贴到墙边。巴山豆儿看到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也不管是不是马队长,扑上去就是一刀,却遭对方让开,抢了刀踢到他肚皮上,一刀劈下。亏了莽哥手快,一把拉开他。接着,灯熄了,巷子里顿时黢黑一片,黑暗中砰的一声响,有人闷哼一声,听声音像是莽哥,接着便是呯呯蓬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屋里的向阳花不晓得出了啥子事,正想开口问马队长,一个黑影子扑过来,拿起铺盖,一下蒙在她脑壳上,顺势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个负责开门的弟兄在洋油灯没有熄的时候,已经看清了屋里向阳花的位置,扑进来按住了她。

门外头安静下来,像是突然没得人一样。原来,莽哥拉开巴山豆儿,顺势一招弓步窝心炮,狠狠捶到马队长的心窝子上,打得他差点闭过气去,肩膀上却遭马队长的刀划了条口子,忍不住哼了一声。秦松泰却挥刀跟马队长在黑暗中过了几招,也都没有捡到相因(赚到便宜),各人退开,不敢乱动。

过了一哈儿,四个人的眼睛适应了巷子里的情况,隐隐约约能看到人影了。马队长不等莽哥三个动手,突然提起一根板凳朝对方甩过来,趁三人闪身让开的机会,一连几刀逼开秦松泰跟莽哥,两个之字步绕过巴山豆儿,窜到门口,大吼一声跳起来,一个箭步往门槛外头跨去——将才那几下,已经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今晚上这个阵势,不是一般的打架弄武,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因此,他没有乱喊,晓得喊也没得用,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于是不声不响的贴到墙边,喘匀了气,决定先下手为强,突然动了手,拼命向门外头冲去。他晓得,只要冲出门槛,打也好,跑也好,他还有机会;要是遭堵到这黑黢黢的巷子里头,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正所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马队长这一下情急拼命,莽哥三个措不及防,遭逼到连连后退,穿山甲乱中劈了两刀,也没有砍到,当真给他冲了出去。眼看着马队长就要跨出门槛,却突然头重脚轻,一跤摔了出去——原来门槛外头那两个弟兄,贴到门槛拉了根绳子,看到马队长跳出来,把绳子往上一抬,正好绊到马队长脚上,这是穿山甲从古人的绊马索想到的一招——马队长这一下拼尽全力,人在半空,冲得又猛,脚下遭这一绊,顿时结结实实的摔在街沿上。那街沿全部是青石板砌的,马队长头下脚上摔到上头,还能好了?只觉得心窝子里面像烧了一团火,喉头上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马队长不甘心,拼着一口气,双手撑了两下,想要爬起来。但穿山甲已经撵了出来,一脚踩到他背上,马队长身子一软,再也动不得了。莽哥过来,揪住马队长的头发,把他拉起来,冷冷的说:“看清楚了,是你朱幺爷,到阴间不要怪错了人。”

这时候,马队长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但还是强打精神,斜棱着眼睛看了莽哥一眼,笑道:“小扒二哥,你龟儿子有种,就弄死老子,老子在奈何桥等你!”

莽哥冷笑一声,一咬牙齿,从腰杆上拔出一把短刀,返身骑到马队长背上,把刀口贴到他颈子上,使劲一勒,一股鲜血喷出来。马队长两根脚杆蹬了几下,浑身一阵抽搐,脑壳一偏,真的到奈何桥去了。这把刀,莽哥不晓得磨了好久,虽然不说是吹毛立断,但也锋利异常,要割断一个人的喉管,那是一点问题都没得。

穿山甲跟巴山豆儿等人在一边看到这一切,心情各不相同。

穿山甲心里打了个战战:这个娃娃,是个角色!先前看到巴山豆儿杀吴辉的时候,还吓得浑身发抖,这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敢自己动手杀人,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有点狠劲!穿山甲自己也杀过不少人,晓得杀人这件事,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他记得自己第一回杀人的时候,当时呕了个天翻地覆,三天之内吃不下饭去,看到红的东西就打暴(恶心想吐);但是,只要过了第一回,往后就没得啥子感觉了。他晓得,莽哥已经过了这一关,以他身上那股狠劲,二回(以后)再杀人,不会有任何的障碍了。巴山豆儿却向莽哥伸出了大指拇。

其实莽哥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松,一样是嘴里发苦,胃里翻腾不已,只是拼命忍住没有呕出来,怕他们几个看了笑话。

莽哥杀了马队长,掀起衣服擦干净脸上的血,学着巴山豆儿的样子,在马队长身上揩了揩刀上的血,站起来转身向屋里走去,穿山甲一把拉住,小声问道:“你还要做啥子?”

莽哥轻轻挣脱他,说:“我说过,我要姓马的一条命跟向阳花的一张脸!”

再说外头打得辛苦,屋里按到向阳花的那个兄弟也不轻松。原来他冲进屋拿起铺盖,连鼻子带嘴捂住向阳花后,跟到一把拉了过来,抱在身上,不让她乱动;听到她呜呜几声就没得动静了,怕捂死她,就伸手从铺盖底下去捂她的嘴,好让她鼻孔能够喘气。哪晓得这一摸,才发觉这个女人身上啥子都没穿。那个兄弟伙本来年轻,正是血气方刚,哪里遭得住这样香艳的刺激?身上便有了反应。向阳花开始还挣扎几下,发现没得用,只好放弃了;那个兄弟怕她乱喊,不敢松手,只能一直死死抱到。你想一哈当时的情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上衣裳本来穿得单薄,怀里抱到这样一个尤物,那是个啥子滋味?当然,如果换个地方,来个花前月下,这种滋味自然是销魂;只是外头正拼得你死我活,那个弟兄哪里有心情去享受,只能憋得难受了。

直到莽哥拿着火折子进来,用破布塞住向阳花的嘴,那个兄弟才算解脱了。莽哥看了向阳花两眼,摇摇脑壳,冷冰冰的说道:“怨有头,债有主。今天我不要你的命,给你留下点记号,二回(以后)做事情好好想一下。”

说完,也不管“向阳花”啷个挣扎,用刀在她脸上划了个叉,血淋淋很是吓人。做完这些,莽哥才转过脑壳,对跟到进来的穿山甲笑道:“我的事情办完了,现在该去办大哥的事情了。”

看官可能要问,这边呯呯蓬蓬打得这么凶,周围团转的住家户,就没得人听到,出来看一哈?岂不怪事?其实说怪不怪:这向阳花一向开得旺盛,野男人多,难免会有撞车的时候;野男人之间碰到一起,打个架弄个武,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周围团转的住户们见惯不惊了。再说,向阳花的野男人,大多是些二不挂五(不三不四)的人,争风吃醋打起架来,一般人哪个愿意去管那闲事,又哪个敢去管?说不定还巴不得(恨不得)他们打狠点,打死一个少一个。只是不晓得这回是啥子人,那么大胆子,敢跟马队长争风吃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