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总攻 (第2/2页)

张琦没得办法，只好重新趴到弹坑里。一听那个声音，他就晓得，山坡上头肯定有一挺鬼子的92式重机枪，只是暂时没有看到在哪里；转过脑壳看到后面弟兄也遭压在山坡上，不敢乱动，几个没躲得赢（没来得及躲）的弟兄，遭当场打倒。

张琦心里着急，团转（周围）扫了几眼，看到旁边一个阵亡弟兄的身边，有具60mm反坦克火箭筒，于是，掏出两颗手榴弹，拔了引线，朝重机枪响的方向扔过去；接着从弹坑里跳出来，扑过去抓到火箭筒，两个翻滚，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张琦在石头后面喘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伸出脑壳，发现在他左上方大概二十多公尺的地方，有个鬼子的暗堡，一挺92式重机枪正左右转来转去吐着火舌。张琦深深的吸了口气，抱起火箭筒翻身滚出去，顺势起来，单腿跪到地上，把火箭筒扛到肩膀，稍微瞄了一下，扣动扳机，只听轰的一声，那个暗堡顿时飞上了天。张琦丢了火箭筒站起来，抽出手枪，喊了一声：“弟兄们……”

还没有喊完，又是一排子弹打过来，张琦胸口膛上暴起一团血雾，仰面朝天倒下去；后边一个排长看到，连忙扑过来，把他拖到将才藏身的那块石头后面，发现他胸口膛上、肚皮上都有枪眼，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吓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使劲喊道：“卫生兵！卫生兵！”

卫生兵筋斗扑爬的跑过来，跪到在张琦身边，打开急救箱帮他止血、包扎伤口，却遭他一把推开；张琦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弟兄们，冲啊！杀啊！”

喊完，脑壳一偏昏过去了。那个排长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花，喊卫生兵和两个弟兄把营长扶到担架上抬下去，站起来高声喊道：“弟兄们，冲啊，为营长报仇！”

将喊了一声，一颗发子弹嗖的飞过来，在他脑壳上一穿两对眼，后脑壳溅起一朵血花，当场壮烈牺牲。弟兄们听到那个排长喊为营长报仇，默到（以为）营长牺牲了，一个二个（个个）红了眼，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冒着弹雨，吼叫着向山顶上的鬼子阵地冲上去——其实张琦当时并没有死，送到野战医院后，才因为伤重不治牺牲了。

跟一营、三营比起来，二营和搜索连的进攻就轻松、顺利多了。英军的大炮一响，从老渡口北岸的树林里，突然钻出四、五百个弟兄，抬着竹筏子，冲到河边，把竹筏子放进河里，跳上去就往河对面划；河岸上，两个迫击炮排四门80mm迫击炮一齐开火，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朝对岸的鬼子阵地飞过去。对岸的鬼子也不甘示弱，机枪、步枪、掷弹筒一起还击，河面上弹雨纷飞，水柱冲天，一个竹筏子遭掷弹筒发射出来的98式手榴弹击中，炸得稀巴烂，上头七、八个弟兄全部落到水里。其他弟兄没有管他那一套，有打枪的，有撑筏子的，闷起脑壳往河对面猛冲。

作间乔宜在老渡口只摆了一个步兵中队，哪里遭得住二营弟兄们的猛打猛冲，不到十五分钟，先头部队已经上了岸，朝鬼子阵地扑过去。鬼子中队长鸠山阳贵看看看到抵挡不住，只好命令部队向西撤退。二营马上兵分两路：四连、五连跟到鬼子撵下去，趁机向大桥进攻，增援一营；六连往东从背后向501高地进攻。

搜索连的进攻更简单，白塔山上，只有鬼子炮兵和一个步兵小队——尽管作间乔宜把第3步兵大队派过来，协助防守炮兵阵地，却遭三营缠住了——碰到搜索连，就像羊入虎口，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得，就急急忙忙拉起大炮，顺到西边山腰上的临时马路跑了；剩到几门拉不走的大炮，也全部炸得稀巴烂。搜索连占了白塔山，顾不到打扫战场，就向北边的501高地发起了进攻。

要说高延隆雄硬是有福，昨天下午他的大队才遭搜索连和三营痛扁一顿，今天一早，又碰到三营这个老对头；本来高延隆雄看到敌人像疯了一样，往山上猛冲，心里就有点虚火（害怕）——他是挨打长记性，晓得这支支那军队跟以前碰到的那些不同，战斗力太强悍了——听到手下报告，西边老渡口方向有敌人向这边包抄而来；南边白塔山也遭敌人占领了，顿时慌了，连忙打电话向联队指挥部求援。哪晓得这个时候，联队指挥部的通讯也断了，高延隆雄六神无主，生怕又像昨天那样，遭敌人煮了汤圆（包围起来打），连忙命令部队从西边撤下来，坐上汽车就跑——尽管当初他发过誓，要以死效忠天皇，但如果连命都没得了，拿啥子效忠？

但是，高延隆雄的“好运气”还没有到头，他的汽车从501高地下来，顺到山脚下将将转过一个大弯，迎面碰到二营六连的弟兄，一排手榴弹下来，高原坐的汽车遭炸翻到路边的水沟里，他本人的脑壳也遭弹片削了半边，一缕冤魂往靖国神厕去了。后面的鬼子杀开一条血路，顺到那条泥巴大路，向西南方向一路狂奔。

正在平墙河大桥上跟一营打得难解难分的德重房夫第1大队听到东边老渡口、501高地、白塔山都丢了的消息，跟指挥部又联系不上，顿时有独木难支的感觉，也没得心思恋战，带起人马顺到公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