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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读小说网 > 莽哥故事 > 第14章 闯深山莽哥迷路 显奇技雷珲毙敌(1)进山

第14章 闯深山莽哥迷路 显奇技雷珲毙敌(1)进山 (第2/2页)

第二天早上,莽哥一觉醒过来,发现雨已经停了,欢喜醸了,正要起身出来,突然觉得身体一边冰凉凉的,转过脑壳一看,却是一根比手杆(手臂)粗的蟒蛇,不晓得啥子时候钻进洞,跟他睡了一个晚上。莽哥吓了一跳,慢慢挪开身体,一头撞开挡在洞口的栅栏,爬到外头,稳了稳神,找了根树枝子,小心翼翼的把千代拨出来。蟒蛇遭他惊动了,悉悉索索爬出来,向一边游去;莽哥心里一动,抽出千代,几步撵上去,一刀劈成两半截,提起那截还在乱动的身子,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够老子打个牙祭了。”

说完,找了个水凼凼,把蟒蛇扒了皮,洗干净,切成一小截一小截,用千代削了几根树枝,穿成一串;然后,找了两块石头,回山洞里挑了些干树叶、干草,开始点火“做饭”。虽然是挑的干草干树叶,但是洞里本来就潮湿,莽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火点燃,一边烤肉,一边吹口哨,烤了十几分钟,估计差不多了,取下一块,也不管烫不烫嘴巴,嘶嘶哈哈的吃起来。实际上,蛇肉根本没有熟透,又没得享料(调料),但他昨晚上没有吃夜饭,肚皮早就饿得咕咕乱叫,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饱餐一顿,莽哥穿好衣服,收拾了东西,把剩下的蛇肉用芭蕉叶包起来,揣到身上,继续向北去出发。雨只停了小半天,又哗哗的落下来;路越来越难走,不光到处是稀泥烂洘(形容泥泞不堪),而且有的时候,明明看到地上是些烂草、烂树叶,一脚踩上去,下头却是个水凼凼;因为这个,莽哥一路上不晓得摔了好多跟斗。

但是,莽哥的麻烦并不只是这些,别的不说,单是一连好几天看不到个人影子,就像整片树林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团转除了树林还是树林,不说遇到事情没得人帮忙,就连个说话的伴都没得,那种孤零零的感觉,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好在莽哥本来就是大嗨嗨(大大咧咧)的人,即使天垮下来,他也只把它当铺盖,所以,尽管孤孤单单一个人走了那么久,对他的心情并没有多大影响。

莽哥真正的麻烦来源于这深山老林里,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危险。他亲眼看到一只花豹在一块空地上走得上好(好好的),两只前脚突然陷了下去,而且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只几下,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就像下头有个嘴巴把花豹连皮带肉吞了一样。那片铺满枯枝烂叶的空地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一点痕迹都没得。莽哥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豹子那么敏捷的东西,陷下去都一点办法没得,要是自己莽莽撞撞的走过去,照样是死了都不晓得啷个死的!

还有一回更吓人。那天晴,天难得的出了太阳,莽哥走到一条小河跟前,正在那里想办法过河;河不宽,水流得也不急,跟死水差不多,河面上漂了一些枯枝烂叶、浮漂(浮萍),还有几截烂木头。就在他准备脱了衣裳裤子凫水过河的时候,突然觉得河面上有些异样,仔细一看,发现河面上只剩下枯枝败叶跟浮漂,那几截烂木头却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心里顿时有些发毛:将才明明还在,啷个会一下子没得了呢?这河里肯定有问题!

莽哥不敢大意,退了几步,端起枪盯到河面上;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个怪物从水里窜出来,张开大嘴巴,朝他咔嗤就是一口。这一下太快太猛,莽哥根本搞不赢(来不及)开枪,连忙往旁边一个翻滚躲开,将将站起身,那个怪物又朝他冲过来。莽哥看到那个怪物跟巴壁虎差不多,长得又粗又长,起码三、四公尺,但动作却是十分灵活、霸道,不晓得是啥子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枪朝那个怪物砰砰砰几枪,把怪物的脑壳打得烂兮兮的,趴到地上不动了。

可是还没有等莽哥喘匀气,又有几个怪物从河里爬上来,吓得他惊叫唤一声,车身(转身)就跑;几个怪物摆动四只短脚,扭动粗壮的身体,跟到后头飞快的撵下来,四只短脚踩到地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莽哥一边跑,一边扯下两颗手榴弹,看都不看朝后头扔去,脚底下却丝毫不敢停留,扯起趟子飞跑;大概跑了二百多公尺,终于听不到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才转过脑壳看看,发现几个怪物没有撵上来,就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到处看了看,确实没得危险,才停下来歇了一哈儿。

其实,那怪物说怪不怪,不过是鳄鱼而已,只是莽哥认不到罢了。俗话说吃亏长见识,莽哥虽然没有真正吃啥子亏,但还是长了见识,晓得在这深山老林里走路,看不到的比看得到的危险,平地上或者河沟里比山坡上可怕。有了这个见识,他就尽可能走山坡上,遇到野藤、杂草太密的地方,他也是先拿根树枝子敲敲打打一阵,才用千代劈开路再走。尽管这样,他还是有两次差点遭干黄鳝(蛇)咬了,好在都只是有惊无险,反而让他吃了干黄鳝肉。

对莽哥来说,山坡上虽然难走点,但还是不算要紧,无非是多摔几个跟斗、多走点冤枉路而已;要命的是,吃的东西越来越难找,他每天必须花大量的时间找东西吃,但是,这并不容易:不落雨的时候,他还能找到一些干黄鳝(蛇)、山耗儿、客妈(蛙类),甚至叫机子(蟋蟀)、曲蟮(蚯蚓)之类,勉勉强强把肚皮填个半饱,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逮到一只野鸡、野兔之类,打个牙祭。一到雨天,就连这些东西也躲了起来,树林里就像只剩下他一个活物;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雨天格外多,有时候一、两天找不到一点吃的,也毫不稀奇。不像以前打烂仗的时候,不管是嫩苞谷、生红苕、野果子,还是找个住家户偷点东西,起码能够填饱肚皮,但现在,这些东西一概没得;尽管树林里也有些半生不熟的野果子,但他不晓得有没得毒,不敢乱吃——乌鸦以前教过他,在深山老林里,你要是判断不出野果、野菜有毒没得,最好不要吃;但是,动物的肉一般没得毒,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即使是毒蛇,肉也可以随便吃。

就这样,大雨时断时续的落着,莽哥在这个经常看不到天空的深山老林里,深一脚浅一脚、饱一顿饿一顿,朝他认为的大部队撤退方向,缓慢但是顽强的撵下去。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慢慢的变得虚弱,身上的气力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这天下午,他饿得实在遭不住,就摘了些遭虫虫儿啃得烂兮兮的嫩树叶吃了,默到(以为)虫虫儿吃得他就吃得。哪晓得,到了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饱饭,睡个好瞌睡,身体状况本来大不如前,这一吐一泻,更是搞得他脚耙手软,浑身软绵绵的没得一点气力。

第二天,还是没有找到吃的,肚皮里空荡荡的,走路的时候,两根脚杆(两条腿)也开始乱晃;好几回想坐下来歇哈儿,但是不敢;他怕现在一旦坐下了,就再也不想站起来,或者再也站不起来,只好硬撑起继续往前走,只盼到下一刻就找到大部队。

到了下午,莽哥的两个眼睛开始冒金星,两只脚就像踩到棉花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不容易捱到一条小山沟跟前,扶到旁边的小树停下来,心里头一阵发慌,实在支撑不住,顺到树干梭(滑)到地上。坐到烂泥巴里歇了一哈儿,莽哥想重新站起来,但两根脚杆就像不是他的一样,试了几回都没有站起来。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感到绝望,他晓得,要是没得奇迹出现,他很有可能死到这里。

也许是莽哥命不该绝,这个时候,奇迹当真出现了。他突然看到山沟边上的杂草里面,长了两种他十分熟悉的草,一种是折耳根(学名鱼腥草),另一种是灯笼花(学名蒲公英),嫩摇摇(形容很嫩)的还没有开花。这两种草,在他老家的田坎上,到处都是,他晓得,这两种不但没得毒,而且还有清热解毒的作用。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过去,顺到山沟扯折耳根和灯笼花,也顾不得脏不脏,扯一棵往嘴巴里塞一棵——只有把肚皮填饱了,身上才有力气,这个道理哪个都晓得。肚皮里有了这些折耳根和灯笼花,莽哥又歇了一哈儿,终于站起来了!趁天还没有黑,找了个躲雨的地方,也不管晚上有没得野兽毒蛇,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晚上。

又熬过一天,莽哥的好运气终于来了,不光是不吐不泻了,而且在山坡上还捡到一只死了的小野猪,死的时间不长,肉是新鲜的,顿时欢喜得他差点跳起来,那种心情简直就像个守财奴看到天上落(掉)元宝一样。只是现在到处水汪汪的,不好找地方生火,先割了两块生肉吃了,到了下午,才在山洞里找到些干草树叶,把野猪烤熟了,饱餐一顿,剩下的肉用芭蕉叶包好,外头再用雨衣包起来——他浑身上下早就没得一点干的地方了,雨衣穿不穿已经无所谓——留到慢慢吃。有了这回的教训,他再也不敢乱吃那些认不到(不认识)的野草树叶,甚至连水也不敢乱喝,只找那些从石头缝里沁出来的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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