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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闯成都偶遇旧识 逛青楼初经人事(1)遇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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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哥离了珠溪河,没有雇滑竿,也没有坐汽车,甩开脚板,顺到成渝公路,过了珠溪河大桥,走路经碑记沟、丰裕,往资阳方向而去。

莽哥出远门当然不是头一回,只是这回的心情跟以往不大一样,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边走边看风景:只见到处竹木青翠,菜花飞黄,麦苗吐穗,橘蕊飘香,更兼斜风细雨,烟雨空蒙,牧歌短笛,莺声燕语,一副田园风光、太平景象。但他晓得,只有大后方少数地方才有这个样子,其他大多数地方,仍然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从珠溪河到资阳这段马路,他也不是第一回走,一路上有些啥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突然间有些恍惚,就像是在做梦。从二十八年(1939年)离开珠溪河,到去年(1944年)回来,差不多整整五年,他都在外头乱跑:打烂仗碰到阿果,第一回尝到了生离的滋味;当兵认到几个好弟兄,体会过死别的痛苦;打仗跟鬼子拼过你死我活,尝过由生到死,死而复生的滋味(他昏迷那一段时间里,跟死了有啥子区别?)。但这些对他来说,像是都没有造成好大的影响:当初离开珠溪河之前,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烂仗、扒二哥,现在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个无牵无挂的烂仗、扒二哥,这几年的经历,就像是场梦一样;要说前后有啥子不同,那就是现在的他比那个时候有钱,其他根本没得啥子变化。

实际上,这只是他各人的看法,变化肯定是有,上战场正儿八经打过仗、经历过生死的人,不可能没得变化,只是这种变化他自己觉察不到而已。最起码有一点,以前不管珠溪河好耍不好耍,他都是在那团转逛,很少出远门,逛一段时间就回去了;但现在,他一出门就选了成都这么远的地方,也没有打算啥子时候回来,这可能跟侄儿一家和张耗儿不在珠溪河有关,但更多的是他的心已经野了。还有一点,以前如果遇到啥子事情,他可能会想想后果,但是现在,他肯定不会想得太多。

莽哥顺到马路,一路上欣赏着两边的风景,擦黑天到了资阳,找了个幺店子,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依然阴沉沉的,断断续续的飘着狗毛雨,莽哥看了看地上,在车站等了哈儿,没有等到公共汽车——那个时候车少,而且慢,有的时候大半天等不到车,也属正常——于是雇了辆人力三轮车,向简州出发。昨天他走了一天,倒是不觉得累,只是脚上穿的是布鞋,昨天晚上淅淅沥沥落了一晚上毛毛雨,怕地上水多,湿了鞋子,穿起来不舒服,不如坐车,反正他现在不缺钱。

车夫怕三轮车打滑,在轮子上缠了细铁链,即使这样,也不敢放开趟子(尽全力)跑,遇到坡陡的时候,还要下来推起走。一路叮叮当当,到了简州石桥镇,雨越落越密,车夫嫌路不好走,说啥子也不往前去了;莽哥没得办法,只好付了脚钱,看看天色还早,就打了撑花儿,栳脚扎裤(挽起裤脚)离开公路,走土路往金堂而去。

尽管落了一天一夜的雨,路上倒不至于稀泥烂洘(泥泞不堪),只是有些硬头滑(只有路表面上一层泥巴遭淋湿了)。莽哥一路上慢慢悠悠,到了养马河,看看天色不早了,找了个大些的幺店子走进去,幺师迎过来,帮到他把伞收好,问道:“客官是歇脚还是打尖?歇脚我们这里有上好客房、新铺新盖、开水烫脚,硬是巴适安逸;打尖我们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树上结的、土里生的,想吃啥子有啥子。”

莽哥常年在外头跑滩,晓得幺师的嘴巴当不得真,笑了一下,说道:“给我留间上房,来个蒜苗回锅肉、一盘白斩鸡,一碟五香胡豆,一碗笋子肉丝汤,三两高粱酒。”

幺师把莽哥领到桌子跟前,拿起帕子抹了抹桌子板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莽哥坐下,一摸身上,才发觉零钱花完了,只好打开包袱,拿了一个大洋,丢给幺师。幺师接到,使劲一吹,放到耳朵边上听了一哈,长声夭夭的喊道:“上房一间,蒜苗回锅肉、白斩鸡,五香胡豆,笋子肉丝汤各一份,高粱酒三两!”

边喊边往后堂去了。店子里人不多,除了莽哥独占一桌,还有两桌客人,其中一桌也只有两个人,一看就是行脚的客商;另一桌人多点,像是当地人在这里办招待。

莽哥喝完酒,舀了碗白米干饭,泡汤吃了,回到客房烫了脚,关门闭户睡了。

第二天晴天了,太阳无精打采的,像没睡醒瞌睡人的眼睛。莽哥出了幺店子,离开养马河,依旧不紧不慢的往金堂方向走去。路上行人不多,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到灵仙庙的时候,莽哥发觉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有些眼熟,一想正是昨天晚上在养马河幺店子吃饭的那两个客人,背到扁背篼,摆着龙门阵,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到他后头,也没有在意,默到(以为)也是走路去金堂的。过了五凤溪,两个客人加快了脚步,说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去,往九道拐去了。

九道拐又叫青云梯,顾名思义,自然是地势险要、七弯八拐的地方,虽然都是石板铺成梯子,但坡很陡,而且路也不宽,有的地方甚至只能过一个人,贴到悬崖边上,弯弯拐拐的十分难走,却是从东大路必经之处。只是成渝公路通了后,很少有人走了。

莽哥上了九道拐,快到一个垭口的时候,看到先前那两个客人正坐到垭口的路边上抽烟,其中一个看到莽哥,咧开嘴巴朝他笑了一下,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莽哥也朝他一笑,埋起脑壳往上头爬,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猛的抬起脑壳,看到那两个客人从各人屁股后头,抽出根擀面杖一般的铁棒棒,跳起来,劈头盖脸的向他砸过来。

莽哥看到这个架势,不敢用手去挡——那么粗的铁棒棒,要是遭敲到一下,还不把骨头都敲得粉碎——身子向后一闪,躲过铁棒,往石梯子下头退了两步;两个客人看来是经常干这个的,看到头几下没有敲到莽哥,毫不留情,闷声不响的舞起铁棒棒,居高临下,一下接一下向他猛砸下来。

莽哥将将(刚刚)伸手从腰杆上拔出枪,大黄牙眼快手快,一棒棒敲下来,莽哥一甩手,正好碰到旁边的石头上,把枪碰落了。这样一来,情况对莽哥就十分不利,枪遭打落了,又没得机会去捡,妖刀包得严严实实的,背到背上抽不出来,手上没得别的东西抵挡,加上路窄,一点腾挪的空间都没得,遭两根铁棒棒逼得手忙脚乱,只得连连后退。忙乱中一脚踩空,身子一歪,滚下右边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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