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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名利场 (第2/2页)

“哎呀,早说啊。”一个丰满的妇人暧昧的笑着说“李太太也是,不问清楚,害得我们吓了一跳。”

小妇人有些尴尬“我以为,我以为……”

“也是我没有说清楚。”甄怀仁把责任揽过来“既然范太太不介意,我就借住一会了。”

范太太笑着说“我们家自然男主外。”说着转身拉着李太太走了进去,众人也都跟着。最后的那个丰满女人看了眼甄怀仁,笑着走了。

甄怀仁确实累了,一觉睡到天黑,起来后就听到了外边动静,走出来范太太正在做饭。看到甄怀仁赶紧说“老范来了一次,说什么大官来了,喊你,你没醒。让你醒了赶紧去。”

甄怀仁看看门口。范太太心虚的赶紧进了厨房,甄怀仁立刻跟了过去,抢在门关闭前挤了进去。

“教育长。”眼看到了饭点,甄怀仁精神抖擞的走进来向身穿警服的李士珍敬礼“实在失礼,让您费心了。”

李士珍并不在意“我都知道了,两天一夜没睡,可以理解。”

甄怀仁赶紧拿出烟递给李士珍。

“那么李教育长请漫谈,我去外边看看。”范处长自然不会碍眼,起身走了出去。

“三青团要在宪兵团设支部?”李士珍客气几句待范岭东走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甄怀仁低声说“这事也不是怀仁自不量力,而是谷司令长官亲自提议的。”

李士珍点点头“一招慢步步慢啊。”

甄怀仁装作没听懂“我们下个月月底要召开一次临时会议……”

“讨论什么?”李士珍说完就觉得露怯了。

“讨论在宪兵团的连以上单位设置支部和分部,还有一些国庆活动。”甄怀仁没有隐瞒。

“国庆活动?”李士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最多是感慨,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才是重点。

“我们三青团和力行社打算搞一次活动,规模暂定千人左右,一来是庆祝国家建立凝聚人心,二来也是打打名号。”甄怀仁苦笑。

“好,好,我们中央警校也参加。”李士珍想了想“怀仁啊,你这政训处处长已经接任不短时候了,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管娘家吧?”

“您批评的对,教育长,我以后一定注意。”甄怀仁也不解释,李士珍的脾气他听说过,霸道惯了,处处模仿光头佬,所以他说自己错了,就自己错了。

“当然了,我也知道你还是心里有娘家的。”李士珍对于甄怀仁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中央警校的团务工作要加快进度。你想的那个以点带面就很好嘛。可以在警校全面推行。”

“是。”甄怀仁立刻答应。不同于他在宪兵的兵微将寡,李士珍有一点没有说错,警高才是他的娘家,不说别的,那不济,警高可是有二十多期正科毕业生的。这是多大的人脉资源。经营好了,东边不亮西边亮,就算宪兵待不住,还可以回去做警察。

所谓的的以点带面指的是特务培训班的那些人分配到各团后以特高组为点,向全团渗透扩大三青团影响的事。想来这事也是刺激cc要在宪兵团正式设立支部的原因。原来的那些所谓支部都是甄怀仁等人自己封的,也就是没有编制。如果这事成了,这群孤魂野鬼一下子就翻身了。

李士珍说着又开始说起了团务工作。甄怀仁一开始是真的不明白,可是听了一会,拿出特意取来充门面的雪茄递给李士珍的同时反应过来“教育长,卑职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嘛。”李士珍笑笑,接过雪茄“我知道你们是要求畅所欲言的。”

“是。”甄怀仁斟酌片刻“卑职斗胆,打算提议在临时会上,补选您为三青团书记处副书记,不知道教育长愿不愿意屈就?”

“你啊你。”李士珍松了口气,甄怀仁总算没有傻到家,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能够为党国输送人才,我怎么会推辞呢,我做的不就是这种工作。”

“太好了。”甄怀仁一边腹诽一边露出兴奋的表情“有了您,三青团将会更快的发挥它的作用。”

李士珍摆摆手说“过了过了。”

送走李士珍以后,甄怀仁已经饥肠辘辘,不由得后悔刚才只顾吃肉忘了吃饭。如今已经过了饭点。正打算去看众人打牌,陈湄泉走了过来“科长,该核对菜钱了。”

甄怀仁点点头,没有问,跟着陈湄泉走了出去。至于什么核对菜钱根本子虚乌有。两人来到贺太太隔壁,院子里没有人,只有正屋东次间亮着灯,想来陈韫阖还没休息。甄怀仁来到西厢房,这里已经摆了一桌饭菜“赶紧吃,知道你没吃晚饭。”

甄怀仁心里不是滋味,抱住陈湄泉。

不等开口,陈湄泉却说“不是我,我巴不得你饿死。”

甄怀仁顿时火冒三丈“我先吃了你,再吃饭。”

陈湄泉吓了一跳,赶紧求饶“我错了,错了。都是陈副科长……陈韫阖给你准备的,你再这胡来,她不高兴的。”

甄怀仁停了下来,虽然不再继续,却也没有放陈湄泉走。待吃完饭,走出西厢房,又看了眼东次间的灯光,犹豫再三,走进正屋,敲敲门。不多时,陈韫阖打开门,看是甄怀仁立刻要关,甄怀仁痛呼一声,陈韫阖犹豫片刻打开了门“进来吧,别装了。”

“哦。”甄怀仁也不尴尬站了起来,走进屋。

“有话你说吧。”陈韫阖退开。

“我喜欢你。”甄怀仁关上门,却没有动“如果你愿意,除了孝,我娶你。”

陈韫阖的一脸怒容,先是变得惨白,继而是微红“不用了,我已经连累他了,你知道的,他们也不会饶了我的。”

“所以我保护你。”甄怀仁平静的说“我们以后生一堆孩子,让他们也保护你。”

陈韫阖瞪了眼甄怀仁“喝多了,出去。”

甄怀仁没有动,却也没有逾矩“我是真心地,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只是那时喜欢你的模样,后来也因为你的经历觉得你很坏。”

陈韫阖的脸色又变的苍白“出去。”

“听我说完。”甄怀仁一步来到陈韫阖身边,蛮横的拉下了她捂着耳朵的手“后来我才明白,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无法做到不想你。我本来打算以后站在远处保护你和他。可是如今他走了,这个责任只有我来承担。”甄怀仁一口气说完“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韫阖没有吭声。

“要不,我们婚后不同房。”甄怀仁退而求其次“我只要名分。我只要有保护你得资格。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话没说完,嘴被一只小手捂住。

“你不要骗我。”陈韫阖仰望甄怀仁“我再也禁不起了。”

“我发誓”甄怀仁兴奋的赶紧伸手咬破小拇指“如果我甄怀仁以后有负陈韫阖天打五雷轰……”

这时外边传来滚滚闷雷之音。

“出门让车……”甄怀仁不为所动,继续说着。

“别说了,别说了,我信。”陈韫阖反而吓得赶紧摇甄怀仁“我信,我信,我嫁给你,嫁给你,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甄怀仁紧紧抱住陈韫阖“我不死了,我要保护你,保护你。”

“喀喇啦”天空中再次传来雷鸣,然后下起了雨。

陈湄泉阴沉着脸,暗骂狗男女,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准备的一桌菜竟然便宜了陈韫阖。正暗自懊恼,却看到甄怀仁从里边走出来了,这就完事了?时间有点快吧?不会是花架子吧?

甄怀仁看着窗边蹲着的陈湄泉,笑了笑,走了出去。他现在心情好的很,他不想让陈韫阖有心里负担,所以没有得寸进尺。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后悔了。

“为什么?”甄怀仁脸色阴沉。

“我昨晚想了一夜。”陈韫阖不敢看甄怀仁“我做不到。我知道你好,你一直疼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是个好人,你很优秀,甚至哪都比他强,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骗不了自己。”

甄怀仁狐疑的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陈韫阖平静的说“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你走吧。出殡后,我就辞职。”

“为什么?”甄怀仁低吼着扑倒陈韫阖,亲她,陈韫阖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甄怀仁施为,可是甄怀仁却停了下来“难道我连让你反抗都不屑?”说着颓丧的走下床离开了。

出了门,甄怀仁阴沉着脸,就想找陈湄泉问问昨晚情况。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总是有原因的。

“呦,甄科长,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呼声。

甄怀仁扭头,正是昨天的那个和范太太在一起的丰满的女人“您是?”

“您这做科长的眼里到底没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丰满女人白了一眼,从甄怀仁直接身边走过。

甄怀仁本就不高兴,此刻听了这话,看着对方去了最前头一个院子,直接走了过去。果然,院门没有关,甄怀仁帮她关上,插好门。走进院里看了看,来到正屋,不在东次间,走进了西次间。

“你怎么进来了?”丰满的女人正在换衣服,赶紧捂住身子,虽然语气慌张,可是那神态却是另一种意思。

甄怀仁关上门,一边解武装带一边说“我这不要把你装在心里啊。”

丰满女人白了一眼甄怀仁,却任凭他将自己拉进了怀里。

“你来。”甄怀仁摊开双手。

“我叫魏槐花。”甄怀仁起身要走的时候,丰满的女人突然说“你会记住我吧?”

“废话。”甄怀仁笑笑,拿出五十块钱“别瞪我,你以为是给你的。”

“那是什么意思?”魏槐花不高兴的支起身子,任凭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给我买点东西补补。”甄怀仁笑着说“我没喝饱。”

魏槐花撇撇嘴,躺了下来。

“科长,来了一位姓盛的先生,说是您的朋友。”甄怀仁刚刚走进灵堂,方靳鑫就凑了过来。

甄怀仁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可是这好吗?想到总归孔令侃没有露面已经算是相当照顾自己了,他还是赶紧收敛心神,来到了隔壁。

“托老弟的福,如今我谋了一个苏浙皖统税局局长的差事。”盛升颐笑着接过甄怀仁的烟。

“这可是肥缺。”甄怀仁虽然不明就里,可是也知道只要一涉及到钱,就是肥缺“恭喜大哥了。以后要是小弟求到大哥跟前,可要拉小弟一把。”

“好说,好说。”盛升颐笑着说“我这次来,一来是替孔常务,不对,马上就是孔干事传话,那边快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可以进行了。”

甄怀仁点点头“我明白,只要他那边准备好,我这边立刻进行。”

“对了,孔干事让我问问,这笔钱怎么交?”盛升颐直接问。

甄怀仁抽口烟“头七过后,我就安排,给我几天,到时候给消息。”他不能在盛升颐面前露怯,否则谁知道鬼精鬼精的这群人会不会节外生枝。

“好。”盛升颐也没有多问“第二么,我有笔生意,是棉花期货的,不知道老弟愿不愿意掺和一股。”

“老哥知道的。”甄怀仁不动声色的说“我现在没钱,如果可以等一等,我是愿意的。”

“好。”盛升颐很满意甄怀仁的回答。他又不是找不到合作伙伴,相信甄怀仁也懂他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增加彼此之间的联系而已“老弟是个痛快人,我也绝不含糊。到时候咱们相谈。”

送走盛升颐之后,甄怀仁不得不来到宪校办公楼打电话。如今放假,除了门口的值班员,楼里没什么人。

给安占江说完之后,甄怀仁挂了电话,看了看楼顶。拿出了上午配好的钥匙,走出了办公室。不出他所料,教务处没有人,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甄怀仁迅速的打开范岭东的门,然后关上。

简单的确认了周围的布置和一些独特的摆放位置后,来到了保险柜面前,将钥匙插了进去,只是这是密码的,让他有些抓头。只好按照听广播里的办法,来到了范岭东的办公桌前,找任何可能和数字有关系的线索。试了几次后还是不行。又看看墙上的钟表,一拍脑袋,这钟表没有走,按照书上说的,这就是密码,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看看时间,打定主意再试最后一次。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任何可能的数字,只好用最简单的四个零,却打开了。他不由有些无语,范岭东这个蠢货,就这水平,怎么当上的处长?可是想到自己都能左一个处长右一个科长的,也就理解了。

之后几天甄怀仁依旧在灵堂忙活,可是再不看陈韫阖一眼。

终于到了头七出殡,一大早,甄怀仁最想看到的人来了“钱主任。”

“怀仁辛苦了。”钱大钧和甄怀仁握手“我带来了委员长的亲笔题字。”

甄怀仁赶紧对身旁的方靳鑫说“告诉大家,列队迎接。”

“是。”方靳鑫忍着激动,赶紧跑了进去。

片刻后,方靳鑫又折返回来“报告,钱副书记,甄参事,列队完毕。”

钱大钧点点头,在甄怀仁和贺秘书陪伴下走进灵堂“立正,敬礼”

钱大钧回礼走过队列,开始祭拜。

陈韫阖却看着多日未见的甄怀仁,对方军装笔挺,神色冷峻,以往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眼中没了清亮,却多了深邃。

这时一旁的陈韫阖轻轻碰了她一下,陈韫阖才回过身,看向钱大钧。

“节哀。”钱大钧有些无语,这小寡妇还没有出孝就动了凡心了。

陈韫阖回礼。

钱大钧送上光头佬的亲笔题字。然后又拿过一张任职令宣读“……冯力文追授陆军少将军衔……”

甄怀仁面无表情的跟着众人鼓掌,然后请钱大钧前往隔壁小院。

陈韫阖拿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发愣,他肯定记恨自己了。可是人不能太自私,自己跟了甄怀仁也许会快乐,幸福,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所以只能长痛不如短痛。

甄怀仁此刻却顾不上陈韫阖,而是慌着向钱大钧解释设置指导员的来龙去脉。在他看来,陈立夫、谷正伦都亲自提议的,一定是获得了光头佬的首肯的,这才借题发挥。却不想,人家真的是不要“你以为”而要“我以为”。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汇报?”钱大钧对着甄怀仁一顿猛批“你得眼里,这三青团究竟是谁当家?你有什么资格推动?有什么资格封官许愿?”

钱大钧问一句,甄怀仁的腰腰下去些;问一句,弯一些。到了最后甄怀仁才发觉自己的腰都快变成九十度的鞠躬了“副书记批评的是,是我失职,是我丧失了立场,是我没有尽到本份。我自请辞去团内所有职务,以儆效尤,为后来者警惕。”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钱大钧一拍桌子,更生气了“犯了错,不老实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撂挑子。你想干什么,想威胁谁?”

甄怀仁大呼冤枉“副书记,我真的没有想过威胁谁。我真的,真的就是觉得自己有负校长所托,没有坚持立场。我,我收回,我收回,我不辞职,我,我申请在临时会上做检查。”

钱大钧没好气的说“检查?”皱皱眉头“cp那一套?”

“……”甄怀仁尴尬的说“我不是管着第四课吗?所以这一阵看了不少他们那边的记录,我觉得,有些东西,咱们可以借鉴。不,不是,是取其精华。我在临时会议上做检查,一来,代表我的认错态度;二来,可以起到警示大家的作用。大家看我在这一点上出了问题,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自然就会警惕。”

钱大钧不置可否,坐了下来,拿出一颗烟。甄怀仁赶紧凑过来拿出火柴要给钱大钧点火。奈何这火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划了两根都没有点着。满头大汗的甄怀仁赶紧拿出第三根要划。

“算了。你有这个态度很好”钱大钧哭笑不得的拿出打火机点上“关于在宪兵各级设立团支部、分部,不是不可以。可是不能像你这样,几个人一合计就四处嚷嚷。这是要出问题的。”

甄怀仁松了口气,这就过关了,心中鄙夷,这意思不就是让我干活还要跪下来喊爷爷。可是面上却愈发谨慎恭敬,讷讷不语。

“委员长是很看重你得,你想想,同龄人中,谁有你如今的成就?固然有你自己的努力,可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那些什么‘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哄哄小孩罢了,没有委员长慧眼识珠,一粒尘埃都可以把你盖住。”钱大钧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委员长并不知道,可是你要警惕。有些人看你抹不开面子,会得寸进尺的。”

“是,是。卑职一定谨记。”甄怀仁欲言又止。

钱大钧指指烟“别装,谁不知道你是烟不离手。”

甄怀仁陪着笑,拿出一支烟,点上。房间里恢复了平静,钱大钧没有吭声,似乎只是抽烟。

“有件事,我想向您汇报。”甄怀仁抽完一颗烟下了决心。说什么建立团支部这事蒋光头不知道,打死甄怀仁他也不信,甚至李士珍要加入三青团这事如果没有蒋光头首肯,那么对方也不敢提,毕竟那才真是私相授受。只不过是人家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如今到了纳投名状的时候了“中央警官学校的李教育长想要向团总部申请在中央警官学院设立支部,同时向我提出了加入三青团的申请。这事,我是准备等临时会召开的时候向您汇报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是不汇报,而是准备在临时会议的时候外汇报。这是认识高低的问题,不是态度的问题。

钱大钧眼皮动了动,听着甄怀仁半是汇报半是解释“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可以提,毕竟你负责具体工作。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找我。”

当天出殡之后,甄怀仁直接离开了宪校,甚至都没有随同众人返校,给的理由是司令部一堆事等着。

陈韫阖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把辞呈请陈湄泉代为转交。自己提着皮箱第二天一早出了学校,准备坐船回家乡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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