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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血色罗裙:5 (第2/2页)

未等令歌回话,余连已经开口说道:“表演开始前的一段时间,我还曾在人群中碰到过他!正是离开曲涧轩的方向!”

看着余连的衣裳身形,令歌这才想起来,表演开始前,自己在人群中撞到的人便是他。

“如你所言,我的确有离开过观众席,可是我并未来过此处,你可以找那会见过我的姑娘们问一问,我走到一半就回来了。”

折雪微微颔首,未卜先知一般,说道:“人已经在门外,带进来。”

只见两位姑娘走了进来,她们看见令歌,有些意外,这不就是那位不会疼女人的小哥吗?

“你们可曾见到这位公子往曲涧轩的方向前来?”杜捕头询问道。

那两位姑娘闻言,当即向杜捕头解释道:“方才我们的确见到过这位公子,当时他是往曲涧轩的方向走来,不过他走到一半就回观众席去了。”

杜捕头微微点头,对令歌说道:“好,既然有人证,我们再看看伤口如何,这样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多谢。”令歌说道,他的目光落向正在核验伤口的捕快身上,但愿能还自己关于霄游阁一案的清白吧,可是云来客栈一案又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他便听见令楷开口说道:“你们并未见到我家公子进入曲涧轩,单凭曾经尚未定论的云来客栈一案就来杀我家的公子,你们可知道,今夜你们这般闹事,惊了多少达官贵人?更是害得折雪姑娘也陷入危险。”

杜捕头闻言,心中一惊,此话不像是说给余连他们听的,更是像说给自己听的。折雪乃霄游阁的头牌,且霄游阁是众多王公贵族的利益之地,此事定然不能妄下结论,必须得细细追查。

此时,捕快拿着玉鹤走了回来,他拱手弯腰,回禀道:“杜大人,尸体上的针眼和这手链的几乎吻合。”

此言一出,房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放慢了下来,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杜捕头眉头紧锁,愠色顿生,却只听见令楷说道:“且慢。”

令楷带着笑意走到杜捕头身前,继续说道:“杜大人不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吗?”

“你说来听听。”杜捕头颔首道。

令楷看向了以余连为首的四位剑客,虽然他面带温和笑意,但目光却锐利至极,仿佛一把利刃,让余连他们感到阵阵寒意。

“方才的两个姑娘作证了,我家公子并未来过曲涧轩,又如何杀人?”

说着,令楷转身看着地上那带血的长剑,继续说道:“还有,我家公子的功夫如何,想来在座的都有看见,你们四人联手偷袭尚且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我想,若是我家公子真的想杀你们的师兄,一把长剑,足矣。”

而后,令楷从捕快的手中将玉鹤拿到手中,交还给令歌,又道:“他完全没必要使用手链暴露自己,这针眼伤口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还有,方才来送餐的湫龙也说了,”令楷看了一眼湫龙,“死者只有一道伤口,是被一击致命的,可是于死者而言,我家的公子是陌生人,他定然会提高警惕,又怎会给人用长剑一击毙命的机会?”

令楷的话语条理清晰,字字在理,令众人信服。

杜捕头点头,他看向那四位剑客,问道:“那长剑从何而来?”

其中一位剑客有些颤颤巍巍地回应道:“是我师兄的佩剑。”

“那就对了,”令楷开口说道,“你师兄的佩剑怎会在我家公子的手里?然后还把他给杀了呢?”令楷唇角含笑,眼睛冷冽地盯着四位剑客,一步一步地掌握着话语权。

余连开口说道:“定是他用那手链夺过来的,那会大家都有看见,他的手链可以夺人武器!”

令楷失声一笑,笑声含有嘲讽的意味,只听他说道:“可笑至极,要是真有夺过武器,为何这房间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忽然,令楷脸上的笑意全然散去,正色斥道:“分明就是你们熟人作案,还妄图栽赃嫁祸于他人!”

余连神色一滞,他不曾想到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温润公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包括令歌在内的众人,皆为之一愣。

他们发现令楷眼中的春风已尽数化作寒雪,冰冷摄人,身上内敛的坚毅之气亦在此时骤然显现。

余连定了定心神,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会开脱罪名,敢问伤口吻合又如何解释?”

“若是有心为之,想要伪造倒也不难。”令楷冷冷地说道。

令歌闻言似是想起何事,他走上前来,看着余连说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用手链夺过了你师兄的佩剑,那么请问,剑上可有被手链划过的痕迹?”

余连目光流转,不自然地垂眸看去。

见余连默然,令歌又看向折雪,说道:“还请折雪姑娘请人将我们在舞台上使用的剑带上来。”

折雪唇角浮现一丝笑意,她微微颔首,像方才一般未卜先知,说道:“已经让人带来了。”

随后,一位小厮走进房间,将方才落在舞台上的剑刃带了上来,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方才我从他们手里用手链夺过来的剑刃,”令歌向杜捕头解释道,“杜捕头请看。”

杜捕头上前查看一番,发现果然如令歌所言,剑刃上有被手链划过的痕迹。

“那把杀害死者的长剑如何?”杜捕头问起身边的捕快。

“回大人的话,那长剑丝毫无损。”

“我的手链由玉宁铁所制,一般的铁器是经不住被它栓的。”令歌解释道。

“玉宁铁?”

除了令歌和辰玉,其余人闻言,神色或多或少都有所改变。杜捕头看着令歌,心中惊叹不已,他开始好奇眼前这位玉树临风少侠的真实身份。

余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又很快地镇定下来,说道:“我师兄身上的伤口刚刚也比对过了,就是你的这手链,你休想狡辩!”

辰玉冷静下来,开口说道:“方才不也说了吗?你是从云来客栈中逃出来的,当初你身上可是也留下了一样的伤痕,想模仿出一样的伤口并不难。”

余连顿了一下,他狠狠瞪着辰玉,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我的师兄?”

“不错。”辰玉点头应道,事到如今,桩桩件件都表明令歌并非凶手,可是余连却依旧紧咬不放,只有一个解释——贼喊捉贼!他想让令歌当替罪羔羊。

“说我是凶手?那证据呢!”余连怒道。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湫龙不动声色地走了上来,只见他出其不意地一把夺过了余连背上的长剑。

余连回过神来,欲去夺回长剑,却不想湫龙已将长剑拔出,架在了余连的脖颈上,逼得余连只能停在原地。

见余连不再轻举妄动,湫龙将长剑随手一丢,并从剑鞘里倒出了几根银针拿在手里。

“证据就在这。”

湫龙把银针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定睛一看,有一两根银针上面还残留着干了的血液。

“怎么会……”另外三位剑客难以置信地看着余连。

余连脸色骤变,默然不语。

“余师兄你告诉我们,这不是真的,肯定是他们在冤枉你。”

“你和林师兄这几日争吵是为了何事?莫非是因为云来客栈……”

“都住口!”余连一声吼了回去,将那三位侠客震慑住。

余连扫视着眼前众人,他紧紧地咬住牙关,突然转身往外跑去。

只是不等他迈出门槛,令歌已经放出玉鹤捆住了他的一条腿,手臂一牵,便让他摔倒在地,同时,令歌一跃而上,点了他的穴道。

余连吃痛地爬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心知今夜自己已经插翅难逃。

“你们岂敢动我!?”余连开始大声怒吼,“我是华山派的人,我姨母是先前的王家老夫人,你们要是动我,可知道下场会怎么样!”

杜捕头皱眉,他知道王家和华山派的关系一向紧密,原以为只是利益关系的合作,今夜余连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令歌并不了解这些利害关系,他正想询问,令楷便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解释道:“是当今皇后的娘家。”

令歌闻言,微微颔首,在他的记忆中,王皇后权倾朝野,手腕强硬,当然,这也多亏梦珏的《洛阳时下新文》,他才能知道这些。

他看了看门外,发现梦珏正躲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来是在为《洛阳时下新文》积累新的素材。

此时,无忧走了出来,他一边活动着手腕脚腕,一边对余连冷声说道:“下场怎么样?本少爷现在就让你看看下场怎么样!”

话音刚落,无忧便向余连扑了上去,开始痛打起来。

“你这条走狗!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眨眼间,余连就被无忧打得鼻青脸肿,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拉开了无忧。

无忧还想上去痛揍余连时,却被令歌硬生生地拉住了。

“令歌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打死他!”无忧本想挣脱令歌,却发现令歌实在力大无穷,自己只能被其钳制。

无可奈何,无忧只好解释道:“当初我爹他们在玉门关附近遇险,就是拜他们所赐。”

令楷闻言顿时领悟,的确,玉门关附近怎会出现劫匪?原来那些劫匪和余连背后的家族势力有关。

想到这里,令歌也不好再拉住无忧,毕竟此事涉及许凌的性命。

无忧发现令歌松开自己,正打算再冲上去时,却被杜捕头拦下,只见杜捕头对其余几位捕快下令道:“先把他们四个人都带回洛阳府。”

见捕快们把余连等人押走,无忧叫喊道:“不准走!给本少爷回来!”

“请问可是凌岚药局的少当家?”杜捕头开口问道。

无忧闻言,当即止住怒火,回应道:“正是。”

杜捕头一脸和善,说道:“令尊上次遇险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为令尊深感不平,令尊心怀仁义,济世救人,在天下素有美名,只是这背后牵连的利害关系,并非一顿打就能解决的,还请少当家冷静。”

无忧点了点头,强忍下心中的怒火。

杜捕头见无忧冷静下来,又道:“少当家现在可以放心把余连他们交给我,我将他们带回衙门完成这桩差事,也可以还你朋友一个清白。”

无忧舒了口气,“好,有劳杜捕头了。”

杜捕头颔首:“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到宅上传话,现在少当家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现场。”

“有劳杜捕头。”

众人颔首,向杜捕头拱手行礼以示感谢,之后他们一同离开了曲涧轩。

房间里,杜捕头看着令歌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久久不曾言语。

“大人,你怎么了?”一位年轻的捕快开口问道,“今夜的凶手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你是在担心余连背后的势力吗?还有云来客栈一案?”

“你不觉得奇怪吗?”杜捕头反问道,“那余连是谁?已逝王老夫人的侄儿,按辈分来算,他也是皇后和王清的表弟,他都咬定了云来客栈一案的凶手是方才的那位少侠,那为何朝廷官府不下发公文捉人呢?”

年轻捕快一愣,低声问道:“莫非,这位少侠背后的势力更强大?有可能是东宫?”

杜捕头并未回答年轻捕快的问题,只是说道:“听到了吗?他说他的手链乃玉宁铁特制。”

“要知道,在十一年前,韩家谋逆案之后,玉宁铁几乎停产,就算是之前,要想弄到玉宁铁也必须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更别说制成这样别出心裁的武器。”

“看来往后就算你我恪守本分,也要成为他人的棋子了,云来客栈和霄游阁的案子,背后的水可深得很呐……”

杜捕头幽幽长叹着,半饷,他回过身看着地上的尸体,嗓音变得冷冽,说道:“不过,余连对自己同门师兄弟都下得去手,云来客栈一案其实也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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