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河 间 魔 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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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浪将江南之行与海州所见详细道出。
铁宗南凝神思索片刻,徐徐道:“残棋公子”龙少山此行是应金国棋院之邀,代表大宋与金国、西夏、吐蕃、高丽、大理、日本等国手切磋,当然亦包含竞技成分。
“南海派”乃名门正派,在岭南素有佳评,“南海双奇”只是心胸狭窄而已。
此次各国会聚,虽是纹枰之争,却也关系国之荣辱,如何把握分寸,要考虑周全,必要时须见“残棋公子”一面。
海州所见已是公开秘密,不光是海州,燕京、析津、汴京、登州、密州等河、海各州府均有船坞码头在建,完颜亮已完全不掩饰南侵的野心…
铁宗南接着道:燕京密报,“金国第一人”问天道已于两日前出关,据传已全面修成“五行龙凤掌”,只是不知道,他能影响完颜亮多深?无论如何,朝廷均需未雨绸缪,早作准备。
西京之行亦非常必要,完颜雍深沉睿智、手握重兵、在上京、东京等后方宗室贵族大臣中有较大影响,如筹划周密,或可消弭这场战事…
言毕,自己又微微摇头:现在,对完颜雍而言,时机不是很成熟…
这些年来,太宗等别系宗室贵族、功臣将领几被完颜亮以各种事由屠杀殆尽,不到危亡关头谁都不愿支持再发动一次政变…
铁宗南双眉紧蹙:不过,无论如何,总要尝试一下…
众人聚精会神,听他细细分析,均有拨云见日之感。
铁宗南举杯道:敬无尘道长、红袖妹妹,跋涉万里前来助战。
红袖以茶代酒,一饮而尽,以袖抹嘴道:好酒!好酒…众人大笑。
偷望铁宗南,铁宗南亦莞尔:袖妹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红袖暗喜:这称呼更亲近一些!
再敬六哥、芷溪姊姊,有情人,天不负,廿年风雨百年情…铁宗南逐一敬过…
再敬“二圣”…铁宗南叹口气,遥举北方,众人平杯,肃然而立。
红袖低声道:那两个糊涂皇帝也要敬啊?
铁宗南目光沉郁:他们…毕竟是大宋的皇帝啊!众人唏嘘。
顿了顿,铁宗南道:西夏使团原拟直去燕京,却忽接金廷传诏,让其待命河间,与大宋使团共同听诏觐见,不知金廷为何如此曲折安排…
众人亦猜疑不透。
铁宗南凝眉,喃喃道:难道要让宋夏先斗上一斗?
残月上,夜已深,众人酒罢。
红袖对着陆芷溪与顾佳音轻声耳语,无尘道长若无其事笑吟吟望过来,却换来白眼加凶狠的表情。
无尘道长心中暗叹:小妮子中招啦!
轻拉住欲去的铁宗南,陆芷溪悄声道:大掌柜慢行,红袖妹妹有话同你讲哩…
铁宗南神情古怪。
顾佳音推着他:去…男子汉大丈夫,主动一些!
沈月白向红袖扮个笑脸,红袖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漫步院外,田间小道,风里传来麦苗的清香,几棵大树零星点缀着无垠的旷野,夜枭发出警告的啼鸣,远山如黛,朦朦胧胧。
二人一时无话,只是漫无目的向前走着,青春的热火在彼此心里燃烧。
南哥哥,你…你有没有想我?红袖面上发烧,幸好有夜色掩盖。
嗯…铁宗南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红袖暗里撅着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红袖轻声问。
嗯…哦…不…铁宗南一时无措。
不喜欢?红袖故意问。
不…喜欢…铁宗南嗫嚅着。
还是不喜欢…红袖逗着他,无非是想让陪着她多说几句话,别满脑子天天想的净是军国大事。
铁宗南叹口气。
喜欢是吧?
铁宗南点点头。
回青城山这段日子,我可是时时惦念你哩…红袖手搓衣角、羞怯道。
铁宗南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暖和感动,原来,被心爱的人惦记是这样一种幸福的感觉。
南哥哥,你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吗?红袖面红耳赤,居然不敢抬起头来。
铁宗南皱着眉头,搜肠刮肚,一时竟形容不出。
咬着嘴唇,红袖轻声道:那么难回答呀?
铁宗南苦笑一声,望着西天的残月,突然灵机一动,故作惆怅地轻吟道: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还差不多…红袖笑了,小小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南哥哥…红袖瞥了一眼铁宗南:你真是汴京“矾楼”青青大家的弟子么?
铁宗南一愣,忽启齿一笑:唔…你说呢?
红袖笑道:你撒谎…你好坏,我差点便信以为真…
残月如钩,夜风清冷,两颗火热的心在凄清的寒夜里渐渐靠近,都是乱世的弃儿,现在终有了相依为家的感觉。
铁宗南脱下长衫,轻轻披在红袖的肩上,将她冰冷的小手握于温暖的掌心。
一眼终生,无需山盟海誓。
突想起裴浪和陆芷溪,十多年的青灯佛卷,陆姊姊的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
红袖不由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相比陆姊姊,自己是何等幸运--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南哥哥,去西京,能不能带上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红袖的眼里满是期望。
铁宗南想了想,终不忍拒绝。
次日,薛万春轮值归来,众人又是一阵好聚。
在庄园呆了两日,红袖便无聊起来,铁宗南有处理不完的事,想与他坐聊片刻都难。
听说西面肃宁县是钩弋夫人的故里,便想去凭吊、游玩一番,铁宗南让裴浪、陆芷溪、秦观山、顾佳音陪之同去。
五人五骑,辰时出发,四十里地路程,半个时辰便到。
钩弋夫人,乃汉武帝宠妃,汉昭帝之母。天生握拳,不能伸张,汉武帝东巡闻之,轻掰即开,竟然手握玉钩。
至后世,河间官绅筹款建庙祀之,香火绵延,但自金人南下,社会动荡,已渐失昔日之盛景。
祀庙周五十余丈,望之颇为宏阔,但近处一观,大失所望,但见残墙断壁,杂草丛生,砖木结构的三间主殿,受风雨侵蚀,已呈不支之态,随时可能坍塌。
庙门亦已缺失,从外面看去,居中人像已残缺不全,彩绘剥蚀严重,供桌落下厚厚的一层灰尘,供品亦久未更换…
寒风过梁,发出“呜呜”之声,不时有鸟雀往返其中,想往日香火之盛,看今朝如此不堪,凭古吊今,感怀时事,五人唏嘘不已。
轻微的衣袂之声传入耳中,五人警惕回望…
荒丘外,有高矮两个身影正疾速飞奔而来,在五人之前站立,竟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长眉老道与一个身穿绿衣的矮胖老者。
长眉老道阴冷的目光透出贪婪之色,在三女身上流连不去,口中兀自发出“啧啧”之声。
陆芷溪、红袖厌恶别过脸去,顾佳音啐口骂道:呸,不要脸的臭老道…
老色道真是此中高手,竟能闻香而至…矮胖老者调侃道:这小娘子火气还不小哩!
透着凶光的眼神亦在顾佳音身上放肆打量起来,根本未将裴、秦二人放在眼里。
二人正是武当弃徒“孤烟道长”与“天蛇杖”任沧田。
西夏使团已在肃宁驻扎,任沧田和孤烟生性好动,不愿老实待在驿馆,便找机会溜出来,寻思做些龌龊之事。
欧,我当是谁,原来是“地虫帮”的任老…东西和…武当败类孤魂野鬼道长,失敬…失敬…秦观山出语毫不客气,暗生戒备之心。
任沧田,以师父盛年之手段,仍被他脱逃,时隔二十年,武功该更精进。
孤烟为武当掌门的小师叔,当年因屡犯色戒被逐出门墙,位列“武当三子”,孤山、孤竹、孤烟,武功尚在武当掌门之上。
收回滴溜溜的眼神,目光方移到秦观山身上,孤烟不怒反笑:欧?小娃儿认识道爷?
秦观山鼻中微哼,不屑地道:在西域采盗,被“天刀”卫星河差点把脑袋拍扁,如果那样,小爷便不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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