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1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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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31日，我做了一个很绵长的梦，梦中的情景早已模糊不清。我只记得能楚玉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很远的地方对着我笑。那笑真的好傻，我感受不到她是在对着我笑的。那感觉就像是…无论站在在她面前的是谁，她都会这样笑。

清晨醒来，我只能勉强记起这些片段，应该还有些别的，可惜我已经记不清了。我觉得那白裙子很像婚纱，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而言，梦更像是爱情的种子，只要梦见一个 女孩，便会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我后知后觉，也可以说是早已发现，我有点后悔同小熊分手了。我是个冲动的家伙，脑子一热便去做，不计后果。表白、分手都是如此。我低下头，实在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折磨这个女孩子了，离她越远越好。

我想给她写一封信，像我们刚开始时那样，在纸上写东西交流。以‘最近还好吗？’开头，以‘我们和好吧！’结束。

冬天来了，不知道她的手会不会冻伤。好吧，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其实是我的生活太空虚了。

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一眼又一眼。她刚要转头，我便趴在桌子上，假装无所事事的样子。

下课后，晨阳像唤小狗一样把我喊了过去，指着他的后座吴梦君坏笑地对我说：“晚上陪她去包夜。”

我惊讶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她脸红的像蕃茄，微皱着眉头，一副小媳妇模样。她的样子使我想起了一位50多岁的长辈，那长辈天生性格柔弱，悲天悯人。有一次我捉了一瓶蚂蚱，她看了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尖着嗓子‘恐吓’我：“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呢？它们也是命呀！”说完翘着兰花指夺走了我手里的瓶子，很认真地蹲在墙角放生蚂蚱。

她这副样子非但没有吓着我，还被我在背后好一阵嘲笑。待她走后，我便将那些蚂蚱全部踩死，从那以后经常在背地学她说话：“哎呀，你怎么能…”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是那位长辈的年轻版，如出一辙的长相，一眼就能看透的胆怯懦弱。尽管同在一个班里，我却对她完全不熟悉，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两个人更是一句话也没讲过。

晨阳像是安排妥当了一件国家大事，满足地对我俩说：“我刚气了两夜，虚死了，今晚让他陪你。”“这不太好吧！”吴梦君面露难色，我又想起了‘懦弱’一词。

“没事，陈瑞百分百可靠。瑞，必须照顾好她！”

早已激动不已表面上轻描淡写地应付，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实际上心里早已激动不已，带女孩包夜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为此，我特意准备了一番。中午编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骗姥姥——学校晚上要大扫除，我在男寝过夜。又拿出了储藏不久的积蓄。

下午，吴梦君托人道给我一张纸条，说自己来了大姨妈，不能去包夜了。我很伤心，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特意找晨阳诉苦。晨阳听后立刻带我来到吴梦君面前，我拦都拦不住，“你怎么能这样呢？答应好人家瑞宝了，你知道瑞宝多伤 心不？”几句话说的吴梦君面红耳赤又答应和我一同前去。女生的大姨妈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晚上7点钟，正在上晚自习。少君找我换位同他老婆玩耍。我来到后排，发现最后一排只有吴梦君一人在看杂志。打着提前了解半夜对象的念头，我死皮赖脸的坐在她身边。她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杂志，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

我凑上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专门写言情的《花水》，“哧”的笑了一下。她总算发现了我的存在，盯着杂志问我：“你咋过来了？” “我同少君换位了。”

“他坐倒数第二排。”被识破的我很尴尬，只好胡乱岔开话题：“你在看什么？”

“言情小说。” “无聊！”她抬起头，不屑地‘嘁’了一声，我总算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 “这些玩意儿，我也会写。”我急于表现自己，开始胡言乱语。

“胡扯，你写一个给我看看，知道你学习好，背书快，但牛不能乱吹！”尽管是‘半夸半贬’但也够了，我‘嘿嘿’地傻笑起来。

她合起杂志，摆出一副要和我认真谈谈的样子。“我问你，你还喜欢熊楚玉吗？” 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她在背后偷偷的关注着我？

“我…喜欢吧，你怎么知道这些？”经过一个白天的涤荡，那个梦对我的影响力显着下降，我对熊楚玉恢复到了那种平淡的感觉。

“我和她是一个寝室的，她和我说过你们的事。”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问这个。

“熊楚玉说你一开始对她挺好的，她特别感动。本来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你，但当她正慢慢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又突然要和她分手。”

“真的？”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内心五味杂陈。

“她亲口告诉我的，她不是那种骗人的女孩。”停顿了一会儿，她拿起杂志，又放下，“我觉得你们之间怪可惜的，你要不重新追求她试试？绝对成功。”

“算了。”我无奈地笑笑，心想好马怎么能吃回头草呢？你要问我现在对熊楚王最真实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坚决的认为我们两个人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

接着她又同我谈起陈义，她说高一时他俩就在一个班里，那时班里百分之八十的女孩都喜欢陈义。“其实我觉得是百分之百，有的女孩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可喜欢了！像陈义这种又帅，又温柔体贴…”

“那你喜欢吗？”我懒得看她眼里冒出的星星，打断了她。

“喜欢，还给他写过情书，可人家看不上我这种女孩。”

‘ 怎么又是那家伙？见鬼了！他就那么好？不过的确挺好的，我是女的我也喜欢他。’我的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我要把她们的男神陈义骗到一个房间里，脱光衣服绑起来。羞辱他，再拍成视频…

不过他对我这么好我还真舍不得，这该死的男人！

晚上，我和吴梦君很轻松地溜出了校园。天气很冷，最近一直在下雪，大街上很多地方都结了冰。我故意对吴梦君嘘寒问暖，想扮演好一个暖男的形象，但这演技连我自己都觉得僵硬。

她每次脚滑，我都会扶住她，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她的笑比冬夜的寒风都令人感到僵硬。我的这些行为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知道是因为对陈义不服气还是太寂寞了，又或者两者都有。我总想在这个刚认识的女生面前表现一些什么，心里的那点小龌龊呼之欲出，但我还是一次次将它忍下。

夜路漫漫，平日常去的那家电竞网咖不让未成年人入内，说今晚有检查的。我这才得知她是98年的，已经18了。“老阿姨！”我在心里暗自吐槽。在去往另一家网吧的路上，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如果她回答没有，恐怕下一句就是…

“有，在郑州上学。”她的回答显得有些生硬。“真的？你俩感情好吗？”“你问这个干嘛？”她好像有些不开心。 “我想知道！”我焦急地回答。

\\\和你有什么关系？”“有关系！” “感情…一般吧。”

我打了一整夜游戏，一打起游戏来，时间过的很快，再美的女人也会熟视无睹。第二天凌晨5点，我将她送回学校，顶着寒风，两人冻的浑身发抖。

她向我道谢，说我把她照顾的很好。我把嘴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的血咽下去，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索然无味。

这都是假的，是演出来的。对熊楚玉如此，对她，亦是如此。

“昨夜很高兴。”我强颜欢笑，这感觉就像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我也是。”她笑着回应我，转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远处有车驶来，车灯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我陪她去气夜，熊楚玉应该是知道的吧？她会怎么想呢？’

2017年1月2日，距离包夜事件两天后，我给吴梦君写了张纸条。内容是问她觉得我怎么样，为什么女孩都会喜欢陈义？

我很期待她的回信，我对她没什么感觉，但是一起玩玩也不错。在信上我还提及她郑州的男朋友，劝她感情不好就应及时分手。

可能是这条惹她生气了，她回给我的纸条很皱，一看就是用力揉过的。我打开纸条，她的字又大又歪：‘你为什么总是管我的事情呢？熊楚玉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珍惜。你知道你和陈义差在哪里吗？成熟！你太幼稚了，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孩。那天晚上我很开心，谢谢你！’

我又把这张纸条揉了一遍，撕成碎末，扔掉。

成熟！这是第几个人说出这个词了？成熟个屁！他不就是老吗？我转头望着陈义，他笑着回望我：“怎么啦？”

“阿义！”我撒娇似的躺在他的大腿上，拉着他的腰，结果很快被讨厌的方慧一把推开...

2017年1月8日，为期三天的会考结束，尽管学校一再强调会考与高中毕业证息息相关，但好像除了我，谁也没把这东西太当回事。因为在当今社会，本科生多如狗，硕士生遍地走的年代，有没有高中毕业证，重要吗？考试这几天恰巧感冒了，流了好多鼻涕，考场上忘了带纸，只好抹在…

回到学校，和同学们并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喜悦。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想逃离这个地方，我承认这里人都不错，但是…

也许正是因为人都不错，我才没有时间好好学习。为什么是没有‘时间’呢？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心情。我这才深切体会到，学习的确是讲究氛围的。我身处的氛围也许能帮我考4百分，4百五十分，但我的梦想是复旦，至少六百分才能去往那里。

方慧不知道因为什么耍起了小脾气，陈义拿着一袋子水饺在温柔地哄她：“吃一个吧，都凉了！” “我不吃！”方慧突然流下了眼泪，莫名其妙！

“哎呀再吃一个，就一个好不好？哎，真乖，这就对了，不吃晚上会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