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奇怪的顾客 (第2/2页)

虽然这个案子没有什么秘密，但是万里天寻常也不会拿案件闲谈。陆尊十分上道：“万队，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万里天很赞赏陆尊的识时务：“陆总，那我就不客气了。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嫌疑人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收益罪。我们警方也可以撒下人马，去各个专柜了解情况。但是呢，一来，这事关商家的职业道德，商家未必就愿意把顾客信息提供给我们；二来呢，我们想要的是近三年以来，是否有顾客用黄金洗钱。我们的人只能询问服务员，服务员流动性大，未必能提供全线索，难免挂一漏万。三来呢，我们人手不足，力有不逮。”

陆尊心想：好你个万里天，怪道请我吃饭，原来给我派了这么个大活。嘴里却说：“我家在商界还有些薄面，回头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万里天马上许以好处：“凌寒，你协助陆总进行黄金洗钱案的调查，明天就不用来队里了，去陆总那里报道吧，什么时候把黄金洗钱案的线索搜集整理好了，再回队里上班。”

陆尊这回乐开了花，他真心多了：“好，我会尽全力协助警方。一定查清楚，最近几年，有多少这样用黄金洗钱的案子。”

那边厢，被万里天卖给陆尊的凌小寒同学，看到陆尊喜笑颜开，不由也笑了：“ok 。”

第二天上班，大家不见了大冰块凌寒，都问凌寒去哪儿了？万里天如实相告，众人都万分同情小白菜凌寒，为了破案子，被自己的上司假公济私，卖给了男朋友，一边破案一边谈恋爱。陆尊要查黄金洗钱案，他的助理就可以搞定，哪用他亲自上阵，还搭一个凌寒。

可是凌寒没来，怎么栾朗今天也没来？

万里天解释：“我让他也回家去查黄金洗钱案了。”

众人心中说自己伙伴坏话：这些万恶的有钱人！

此刻，凌寒被陆尊抱在怀里，正被热吻。

昨晚上，陆尊给凌寒列举了自己协助警方调查，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被耽误的很多重要事务，对警方提出了补偿的要求。凌寒作为警方代表，只好被陆尊解锁了很多新姿势，补偿了一夜。

一大早，凌寒就催着陆尊出发，搜集最近几年来，黄金洗钱案的线索。可是，到了陆尊的办公室，陆尊根本不干正事。

凌寒气呼呼地擦嘴：“你干嘛！咱们快去查黄金洗钱案吧！”

陆尊哄他：“我昨天就交代下去了，除了我们陆氏自己的集团在查，我还让他们知会了别的一些有规模的百货商店，如果发现黄金洗钱案，一并汇总给我。黄金洗钱案数额巨大，一般小商店没有这么大量的黄金储备或者现金储备，我想我们这一网，就可以捞出我们想要的了。宝贝儿，不气了啊。哪里用你亲自去。你们万队早就知道这一点，还把你派给我，你就是我做这件事的酬劳。小酬劳，可怜你被你们万队卖了还帮人数钱呢。酬劳酬劳，快跳到我碗里来，让我吃掉你。”说着，他打横抱起凌寒，坐到沙发上，把凌寒压在自己腿上，吻他：“宝贝儿，我早就想在办公室和你做一回啦。”

凌寒害羞，推他的胸口：“不要在这里。”

两人正打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陆尊把凌寒从腿上抱下来，放到沙发上，整理好两人衣服，坐端正：“进来！”

“陆总，这是我整理的近三年来，发生在本市百货商店的，黄金洗钱案的资料。”

“谢谢。”凌寒先陆尊一步，接过资料，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本来陆尊还想解锁办公室这个新场景，好好欺负凌寒一番呢。陆尊第一次觉得：有个能干的效率极高的助理，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来日方长嘛。

“总会有机会的！”陆尊攥拳给自己加油。

凌寒风风火火跑回局里。众人一边传看资料，一边同情地看着被万里天出卖，以身饲虎的凌寒。凌寒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哪。

过一会儿，栾朗也带着“黄金洗钱案”的资料回来了。

萧一飞快地把两人带回来的资料合并同类项，按照时间、地点、金额梳理成一张表格：

“我们以三年为时间轴，发现了10家大型百货商店，有人在用黄金洗钱。金额逐年扩大。大家看，2020年，总金额大约700万；2021年，总金额大约800万；2022年，总金额大约1000万。这些利用黄金洗钱的时间有一个共同点，都在七月份。因为时间久远，除了最近一次跑腿购买黄金的人，留下了线索，其他购买黄金的人，都无从查找。但是，毕竟数额巨大，有一些金店服务人员，记住了购买或者出售黄金的人的外貌。目前，从他们的描述来看，没有重复的，可以判定，犯罪嫌疑人每次雇佣的跑腿人，都不是一个人。”

江清蓝：“不一定，外貌是可以通过化妆改变的，甚至可以改变性别。”

萧一点头：“确实。”

万里天：“为什么犯罪嫌疑人用黄金洗钱，总是发生在七月？七月有什么特别？”他在白板上写下：七月。

“七月流火。”凌寒抢答。

“七月是下半年的第一个月。”凌寒再次抢答。

“七一是党的生日。”凌寒继续抢答。

大家看着凌寒，一孕傻三年准不准大家不知道，但是大冰块凌寒，恋爱以后，就变傻了，大家眼见为实。

凌寒继续：“七月是毕业季，也是招生季。”

果拾绿：“凌寒说得有道理。我妈就是老师，

不管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现在都是统一在七月份招生的。现在的孩子都金贵着，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大把撒钱，投资教育。像我们s市升学率最高的桦树私立完全学校，它的对口小学，一年的学费就是十万。五年就是五十万。桦树初中和桦树高中，费用更高，就那样家长还趋之若鹜呢。假如，这真是学生上交的学费，又怎么到了个人手里呢？即便是私立学校，也有董事会和财务部。而且，这些钱，看着多，但是， 1000万平均下来，不过是20个孩子，在桦树小学，整个小学阶段的学费。或者100个孩子，在桦树小学，一个学年的学费。”

江清蓝：“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把全校的学费都贪污了。那样目标太大。只贪污部分金额，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了。”

万里天：“即便是私立学校，学生交学费，都要开具工商管理局正规发票的。学校收了学费，也是要足额向国家缴税的。假如有人能够私吞学费，交学费的人和收学费的人，私底下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民不举，官不究。那么问题来了：家长明知道交的是黑学费，进了个人腰包，还是纵容收学费的人这样贪污他们的学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果拾绿：“我问问我妈妈。”

果拾绿开了免提：“妈，我们查案子遇到了一个疑问：那些家长是不是傻，明知道自己的学费没有上交学校，而是被个人私吞了，为什么还要把学费交给贪污他们学费的人？”

“蓝蓝，天天，雪儿、一一、寒寒、朗朗你们好。上次给你们带的干肠，果果说你们喜欢吃，我又给你们灌上了。跟你们，我就实话实说了，现在，私立学校不比以前了，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国家规定了他们每一年的招生数量。过去，私立名校可以提前招生，通过掐尖儿，把全市最好的生源搂过去，在中考中取得亮眼表现，刺激得家长再把优质生源送过去，他们再次掐尖儿筛选，形成良性循环。现在就不同了，从三年前开始，私立名校招生，采取电脑随机派位，拿到学位，全凭运气。这有一部分家长呢，没有拿到学位，可是又想上私立名校，怎么办呢？我听说，他们会把学费足额缴给个人，按照土政策，只要是上了私立名校小学部，将来就可以直升私立名校初中部、高中部。举个例子，这几年，桦树私立完全学校，是我们全市升学率最高的，每一年的中考状元，高考状元，甚至前十名，都被他们学校包圆儿啦。你们想啊，这交了五十万的小学学费，就等于通了关，解锁了人生新境界。即便没有学位，但是，还不就像买了期房一样吗？”

大家谢过果拾绿妈妈，挂断了电话。果拾绿的妈妈是小学教师，喜欢使用双声叠韵的词语，称呼学生们的名字。之所以果拾绿吃什么，他们就能吃到什么，都是因为他们乖乖容忍了这位阿姨，对他们名字的荼毒。哎，吃人家嘴短哪。

万里天转身在黑板上写下 “卖学位”：“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栾朗：“我还是不能理解，这一次，犯罪嫌疑人为什么没有把赃款取走呢？”有时候破案子，不合常理的地方，事出反常必有妖，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白雪：“除非他察觉了，这是我们给他设置的陷阱。”

果拾绿：“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凌寒：“那两个跑腿的人告诉他们的。可是，不是说，他们双方都是平台虚拟的电话，看不到对方号源吗？”

江清蓝：“如果，那两个跑腿的人其中之一，就是犯罪嫌疑人呢？这么大一笔资金，他不会放心大胆地完全交给别人。买黄金卖黄金再买黄金，他一定全程在旁监视。黄金买到手后，他更是不会放心别人，储物柜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有点技术的顾客打开，他又怎么会随意把几百万的黄金放进储物柜里呢？”

万里天：“萧一，小果，当时没有查那两个跑腿的人，他们不是留了身份证吗？查一查他们的身份。”

“头儿，你们想不到第二个跑腿的人是谁！”

“桦树小学的校长。”

果拾绿在心里吐槽：有两个这么聪明的上司，自己都没办法抖机灵啦！

此案涉案金额巨大，牵连人数众多。从校长、副校长，教学主任，普通教师，甚至，就连桦树小学的财务室会计，都收受了家长的黑学费，介绍人员到校入学。彼此心知肚明，校长一律为这种行为开绿灯。在桦树小学，这么说吧，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额定45个人一个班，往往坐着60个人。

后续的调查，局里交给了经侦科。

白雪感叹：“在我印象里，教育还是一种清贫的行业呢。没想到，能产生数额这么巨大的贪污行为。”。

萧一：“教育腐败，也许会成为一种新兴的腐败，也说不定啊。”

果拾绿：“家长有需求，这种需求就是教育腐败的温床。”

万里天一拍桌子：“下班，上周六大家回局里加班了，金局他老人家恩准，队里明天串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