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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州沦陷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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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守城的第八日,覃章手中的军队还剩不到两千人马。

狂风怒号,乌云密布。炮火轰鸣,箭矢横飞。

城楼下的士兵还在进行着残酷无情的厮杀,拳拳到肉,刀刀致命,人与人之间的推搡拥挤,更有甚者,直接将人踩踏而死。

鲜血流成河,骸骨堆成山。

空中腥味弥漫刺鼻,腥味之浓,已到令人作呕的程度。

“杀!!!”

“啊啊啊啊!!!”

冲锋声与惨叫哀嚎声融为一片,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但两方士兵死战不退,眼中燃烧的是以身报国,保家卫国的斗志。

“碰~”的一声巨响,两柄长枪相碰,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方天若和覃章两人已过了不下百招。

方天若长枪一抖,寒芒万丈。她一枪横劈而去,只见覃章的长枪已断成两半,这一枪直接砍在覃章的左肩上,枪尖刺入血肉,入骨五分,血流不止,皮开肉绽,就连覃章的衣裳都被血染的通红。

“噗~”

覃章吐出一口老血,血染红了他胸前的盔甲,方天若一收枪,深陷覃章肉里的长枪直接在覃章的肩膀上划出一条巨大的伤口,而覃章也因这枪的收回一下翻滚到地面。

覃章痛到五官都扭曲变形,肩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覃章却将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宁死也不喊一声痛。

覃章的长发衣衫在空中不断翻飞,他全身因痛呼吸急促,胸膛不断起起伏伏。

覃章的脸上是灰尘和鲜血交融,那双微微泛黄的眸子此刻红的充血,他那双糙如树皮的双手撑着地面,忍着疼痛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覃章痛的五脏六腑都好似皲裂一般,但他依旧不惧不屈,因为他和杨毅都是一样的想法,都认为将军的使命就该是保家卫国,守护一方平安,若能侥幸而活到晚年便带着至亲至爱隐居山林,若不能那就战死沙场为自己博得一个荣耀,为百姓带来一片和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呵呵哈哈哈……”覃章含着一嘴鲜血,笑的悲恸,他知道他今日要以身殉国了,但他无悔无憾,因为他年轻时辉煌过,老了也享过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临了,还能战死沙场,再做一回保家卫国的英雄,不亏!

覃章伸手抹了一口嘴角的血迹,他双手凝聚内力,纵身一跃如猛兽扑人一般向方天若不管不顾的攻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以自己这血肉之躯将方天若辖制后,与她同归于尽。

可重伤又老迈的覃章已彻底不是方天若的对手,方天若施展轻功纵身一跃,抬腿一个横扫就将覃章一脚踢飞在地。

“啊~”

覃章一声痛呼,鲜血在空中飞溅,随着他重重倒地的那一刻,血都溅到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眼,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覃章一双眼变得昏暗,看天空的颜色都好似变灰了,耳边的厮杀声还在源源不断,可他只觉胸腔里的心脏却越跳越慢。

“啊~”

覃章一声惊呼,心脏瞬间传来破碎般的疼痛,原来是方天若用长枪刺穿了他的心脏。

覃章缓缓闭眼,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城楼上的士兵在看到覃章被方天若杀死时,立马上了烽火台,点燃了狼烟。

这是沈洛雪和覃章商量好的,如若城破,狼烟示警。

“攻城!”

方天若一声令下,禁军抱着攻城锤猛撞城门,城门内里,有覃家军还在拼死抵抗,以身抵挡。

“砰砰砰……”

攻城锤撞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碰……”

“啊啊啊!!!”

一声巨响,守门的覃家军被撞飞在地,发出哀鸣的声音。

“冲啊!!!”

禁军领头人摇旗呐喊,禁军们豪情满怀,他们此刻心潮澎湃,一鼓作气杀进施州。

禁军杀上了城楼,直斩战旗,还将战旗踩在脚下,用一把火焚烧,城中百姓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便带着至亲至爱逃亡。

“啊啊啊啊啊啊!!!!”

禁军杀入了城中,男女老少的惨叫哀嚎,声声凄厉。更有甚者,直接下跪求饶。

城中百姓颇多,因慌乱之下,有些百姓都不用跑,直接将人推搡拥挤在地上后,被踩死的人,数不胜数。

方天若走进了城门,下令道:“百姓降者不杀,但在寒朝为官者,杀无赦!”

此令一出,平民百姓纷纷投降,而在施州为官的臣子却无一幸免于难。

黑色的狼烟飘向了乾州和襄州。

顾寒舟和程淩正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可当顾寒舟看到天边的那抹狼烟时,心中却已知晓覃章以身殉国的消息了。

但他现在没时间伤心,因为他要杀掉面前这个棘手的人。

程淩手握一把长剑向顾寒舟凌空劈来,顾寒舟横剑一挡。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地面振动。

程淩手中剑,剑身如玉石,洁白无垠,剑尖如利刃,一剑下去好似可劈江断海,劈天盖地一般,威力无穷。

他挽起剑花时,剑影如织,剑气长虹,而顾寒舟的剑出剑如虬龙,银剑挥舞,带着雷霆之势,仿若要翻江倒海,威慑天地。

两人的剑在碰撞时擦出刺眼的火花,空中风起云涌,天色变得阴沉起来。

将士们还在不断厮杀,空中飞舞的是被打飞的刀剑,被砍掉的四肢,地上踩的是成堆的尸骨,断掉的兵器,融入地面的是滚烫发热的汗水和将士们英勇杀敌时,洒落挥毫的一腔鲜血。

日暮时分,程淩鸣金收兵,带兵回营。

战后的城池一片死寂,硝烟滚滚,天地含悲,山河共泣。

施州城外成堆的尸体叠加,城墙上是被鲜血浸透后擦洗不掉的红,红的刺眼。

是夜,秋风来袭,吹的营帐外架起的火把越发明亮,赤红的火焰似一只浴火重生的金凤,直冲云霄,划破黑夜,似要将光明尽数释放。

火堆前,围坐一群女兵,他们脱了盔甲,穿着便服,围坐在火堆前,一边添柴取暖,一边烤肉,言笑晏晏。

一个身强体壮的士兵笑道:“方将军真是厉害啊,带着咱们打的第一仗就打了个开门红,攻下了施州,那此后我胡族定会越来越强啊。”

“那日后的胡族何止是强啊!那一定可以重回当年荣光,学着先祖统一中原。”

此话一落,众人附和,都一块笑了起来。大家将温好的酒举杯相碰,而后一饮而下。

士兵营帐外,一块空地上。

左边坐有三个士兵,一个弹琵琶,两个敲战鼓。

只听弹奏者轻拢慢捻抹复挑,琵琶声既可圆润清脆,又可浑厚高亢,再配上声声战鼓,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好似有千军万马破城入,君临天下踏山河的气势。

右侧坐了十个士兵,他们齐声高歌: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歌曲唱的气势宏伟,慷慨激扬,荡气回肠,豪情万丈。歌词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曲子一起一伏,悠扬动听,而曲调节奏更是被众人把握的恰到好处。

空地上站有三十个士兵,横五人,竖六排,整整齐齐。他们在跟着歌曲跳战舞。

只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舞蹈大气磅礴,有气壮山河,横刀跃马之势,又将一颗铮铮铁马踏疆场,列列战旗舞雄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坚毅之心在舞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虽是士兵但也是女子,跳舞时既能至阳至刚,展示激情似火的家国大义情怀又能至阴至柔,展示女性该有的古典秀雅之美。

只听唱曲婉转时,歌韵巧共泉声,间杂琮琤玉。洋洋盈耳,曲子又是另一番意境。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舞蹈从刚转柔,姿态万千,变化多端。方才的阳刚之气尽无,紧接而来的是流光飞舞,裙裾飘飞,回风舞红袖,一舞影惊鸿。

方天若从主帐中走出,站在营前,看着众人打了胜仗后,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自己也不由得展颜欢笑。

众人吹嘘闲聊了半晚,直到后半夜才都沉沉睡去。

这日一早,重伤的谢婉幸不辱命,将江玉松和江柳儿送至鄞州后,与其辞别。

她如今要去寻找虞泽宇,完成她的任务后,好回去向她的小主子复命。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了鄞州。

而这日午时,虞泽宇带着夏纪来到了京畿,他租了间客栈让夏纪住下后,就独自一人直奔轩府而去。

沈洛轩这十日里也很是着急,他虽身在轩府,可一颗心却都系在虞清欢身上。

看着虞泽宇回来,他欣喜若狂,只要虞泽宇安全回京,他就可以动身前往乾州。

虞泽宇一把扑到沈洛轩面前,他急切说道:“轩哥哥,轩哥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轩哥哥……”

沈洛轩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便安抚了他的情绪后,才问他发生了何事?

经虞泽宇一番耐心解释后,沈洛轩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洛轩耐心询问着虞泽宇的意思,问他想要自己如何帮忙,他却说想帮夏纪讨回一个公道。

沈洛轩看在虞清欢的面子上,应了他的要求,但想着夏纪的事情关乎民生国本,还是得先禀明沈洛枫,再由刑部会审。

事不宜迟,沈洛轩当日就进了皇宫。再进宫之前,他还派了手下影卫快马加鞭赶去丽州,将丽州知府左逢抓捕归案。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沈洛枫一人倚靠在榻上,他身边是几个身穿官服的小太监都在陪着他斗蛐蛐。

沈洛枫拿着一根热草在填满土的罐里,逗弄蛐蛐,让两只蛐蛐相斗起来。

正在几人玩的不亦乐乎时,门外一太监走了进来立在一旁行了一礼,“陛下,御王求见!”

沈洛枫正在兴头上,当然不想让沈洛轩坏了他的兴致。他大手一挥,及不耐烦道:“不见不见,没看着朕在斗蛐蛐吗?”

太监在一旁行了一礼,刚准备退下时,沈洛轩却走了进来。

太监诚惶诚恐的望向沈洛轩,他小声提醒道:“陛下,御王进来了。”

沈洛轩身后是四个小太监,他们没拦住沈洛轩,便进来整整齐齐跪在地面,一副请罪的模样。

沈洛枫没有生气,一边逗着蛐蛐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御王,你来见朕是要说什么?”

太监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他见沈洛枫没有生气,便对着那四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摆摆手,四个小太监便退了出去,而这太监也跟着退了出去。

沈洛轩行了一礼,“臣弟拜见陛下!”沈洛轩直起身子,“陛下,臣弟此来,是有关乎民生国本之事要呈报与陛下。”

沈洛枫斗蛐蛐斗的有些累了,他伸了伸懒腰后,对着太监摆摆手,太监意会,立马端着罐退了下去。

沈洛枫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问道:“御王,朕记得,你自去了繁州后,就不再管理朝中事了。你不是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吗?现在怎么又重回朝堂了?”

沈洛轩唇角微动,“陛下,若国没了,何以有家?若家都没了,又怎么能安心的做个散王?”

沈洛轩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惹得沈洛枫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龙颜大怒,“大胆!御王,你是在繁州待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沈洛轩依旧从容不迫道:“陛下,臣弟只问您一句,您如今,身边还有可靠之人吗?若您觉得有,臣弟此刻就自觉退下,此后一生待在繁州,永不入京。”

沈洛枫听不懂沈洛轩话中深意,便问道:“你这话何意?”

沈洛轩行了一礼,“陛下,太后误国,权臣当道。这灏寒的天快变了,您也该醒醒了吧。如今玉督主远离京畿,贤妃又香消玉殒,您身边已无亲信。臣弟虽不想管这朝堂事,可若有朝一日,这天下不姓沈了,臣弟又怎能安心的继续做个闲散王爷呢?”

沈洛轩已提醒的很是清楚,沈洛枫就算再不济也能听得懂沈洛轩之意。

权臣是唐峰,太后是魏翎,玉安离京,唐浅又薨逝,此刻,唐峰若和魏翎联手,便是架空皇权的最好时机。

沈洛枫之前没有想到这点,但现在经沈洛轩提醒想到后不由得心头一颤,有些后怕。

沈洛枫命令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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