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重提《与妻书》 (第2/2页)

我的心在变冷，医生说，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她有话要对你说。

我抢进了手术室，这里有浓重的血气味道，“周佳”不喜欢，青青亦如是。

我不敢动她，目之所及，均是鲜血，她见到了我，伸出右手，我忙握进手心，此时她的手冷如冰霜，我握着，揉搓着，似是想让她暖一暖。

青青面如白纸，轻声说道，文轩，我……我以为，我会得到你，在看护你那24天时，我就想过了……

她似是想咳，费劲力气忍住了，她继续说，我就是喜欢你，加拿大雪屋里那次……我很欢喜，可醒来你便走了，我没机会告诉你……

后来，她笑了一下，我终是没什么机会吧，你还是等来了你的周佳！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全都落下。

她看了，说，是我贪心，你这眼泪是为了青青而流吗？

我终是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为什么，“周佳”为什么要这样，我张口说道，是，全是为了青青！

她笑了一下，眼神已然放空，忽然她问，你会背《与妻书》吗？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人比我更会背。

青青笑笑，终于咳出声来，顷刻间，嘴角有血滴出，她稳了好一会儿，说，你觉得最佳是哪一句呢？

我擦了擦脸上泪水，说：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

青青笑了一笑，嘴角有更多血流下，她说，曾有人对我说，最佳一句，却是，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

青青这段话说的一字一顿，已然很费力气，我央她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青青断断续续说道，那人只是读与我听，而你是会背的，我知道！

我此时已跪在地上，握着青青的手，哭倒伏在了她的面前。

文轩，文轩！她忽然很急的叫了我两声，我紧握了她的手。

她把眼神调向我，仔仔细细的察看，她又想说话，可声音已然十分微弱，她向我一笑，说道，我是狠心，曾在你少小时，向你下蛊，一心想成为你的新娘，后……又占了青青的身子，与你行了夫妻之事……

我握紧她手，你不要再说了，不要……

青青说，你这个人，要你抛却周身荣华，你倾刻便已卸的一干二净，要你展颜相谈，你又偏要做那云淡风轻，只可惜，你，咳咳……

我想听青青说下去，或者想听“周佳”如何骗我，但青青的身体，已然到了最后时刻，我目不转睛的锁住她苍白的面颊，眼泪止不住的滴湿她白色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