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她竟然 (第2/2页)

荆沉玉嘴角满是鲜血，血『液』顺他优美的下颌线流下来，他染血的唇瓣动了动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昭昭用指尖抹了一点他的血品尝了一下，真是久违的味道。

穿成心魔真是无奈，对他血『液』渴望的本能让她要变态了。

“还是不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吗？”

昭昭幽幽道：“我问你最后一次。”

荆沉玉咬染血的唇，神可以杀人的话，她已经死了几万次。

“我知道了。”她可惜低叹，“为什么非要这样选？但你选了，我也必须得选。”

后面的事，似乎顺成章了。

九华剑宗开宗近万年，太素宫从未有哪一日像现在这样，处处是缱绻悱恻之声。

白『色』的轻纱随风飘『荡』，层层叠叠，显得轻纱之后重叠的人影虚幻缥缈。

这一切看去甚至有些美好，但身处其中的两个人大概不会这么认为。

荆沉玉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可怕的噩梦。

噩梦之中，曲线玲珑的女子侧坐在纱帘之中，她很近，近到他浑身不适，但不是她离他太近，而是他靠得太近。

某个时刻，荆沉玉泛淡蓝的睛甚至变成了赤红『色』，这是真的快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年少成名时，荆沉玉也过他的心魔劫会是什么样子，要如何度过。

后来修为高了，心中所思少时完全不同，他变得很淡漠，对一切淡淡的，既无什么热衷，也无什么厌烦。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怎么考虑心魔的事了。

天地万物自有其条，该来的总要来，来了坦然受之，他自信能妥善处，所以在心魔迟迟没有出现，直接到了化羽境的时候，他一点没奇怪。

他也不曾纠结为何没有心魔，非常平静地修炼到了现在。

现在……

现在一切来势汹汹。

那心魔说他现在算是输了，好像也没错，他看起来很像是要输了，或者是已经输了。

他动了心念，皱了眉头，没能抗住，给了她剥夺他一切的机会，这还不算输吗？

可荆沉玉不输得这样彻底。

海『潮』翻涌，他像无边海『潮』中的一叶小舟，海水将他所有的自负与骄傲浇熄，在快要溺死的时候，荆沉玉翻身而起，掌握主动权的昭昭调转方向。

昭昭懵了，说实话她有点头，有些事真做了也没之前的犹犹豫豫了。

现在荆沉玉突然这个反应，昭昭『摸』不清他到底干什么。

她仔细看他表情，他发髻散『乱』，白皙的颈满是红痕，清寒寂寥的桃花死死盯她。

他身还被缚仙术捆，这翻身若不是昭昭松懈了，他也成功不了。

他望她那个神，昭昭很难形容，但她大概这辈子忘不掉。

仿若溺水的窒息感传来，荆沉玉大约也有感觉，他仰头闭眸，昭昭飞快地眨巴睛，也在下一刻，她突然心脏咯噔一下，痛呼出声。

震惊地低下头，看自己被般若剑穿胸而过的心口，昭昭微微张开，发不出言语，血先流了出来，像极了之前的荆沉玉。

她呆呆的，她这是……被杀了吗？

要死了吗？

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她竟然一点没觉得疼。

真的一点痛苦没有。

痛呼只是本能，其实一点不疼。

嘴角的血开始消失，渐渐变成魔气，她这段时日跟荆沉玉修炼的一切在消散。

她没有血了，无边魔气开始消散，殿内渐渐被黑气充斥，荆沉玉长发散『乱』，气息也混『乱』，胸口极速起伏，眉冰冷地盯逐渐失去气息的昭昭。

她慢慢抬，艰难地握住了般若剑的剑刃，似乎要做最后的挣扎。

但她当然失败了，锋利的剑刃划破她的掌心，魔气又从掌心冒出来，昭昭无地垂下了。

她绝望又疲惫地看荆沉玉，有一肚子的话说。

比如选在那样一个时刻动，他到底是怎么的？

他的功法不还是照样被毁了吗？

干嘛不早点这么动呢？

是因为她前面太警惕，他没有机会吧？

一是这样。

真无语啊，要是早点动，她还能完好无损地死掉。

现在可好，真的亏死了，太亏了，穿书一回，活了一百天，还吃了这样的亏，太失败了。

昭昭觉得她这一生真是好失败啊。

双无地垂下，昭昭睛缓缓闭，像一台戏剧终的时候，帷幕缓缓合。

在最后那一刻，昭昭所有的气汇集在一起，语气复杂至极地叹了一声——

“荆沉玉……”

这是昭昭最后的话。

是他的名字。

荆沉玉握剑的猛然松开，太素宫外，今日九华剑宗的雪，下得前所未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