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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燕燕这料子揉着还没母妃软,不穿它 (第2/2页)

苏曜轻哂:“旧宫不比洛京皇宫。你若独自留在宫里,那些老东西冲进绞死你怎么办?”

话没说完,她的脊背就绷直了。

适才她胡思『乱』想,怕的就是这个。

苏曜笑意更浓:“同去啊——把那些家伙扔在旧都生闷气,们出去游山玩水,一想就很痛快,对不对?”

“你又故意气人。”她明眸望着他,一眨不眨,很快却点头,“好。”

苏曜看看她,觉她好像也有点学坏了。

这样的主意放在从前,她倒也未必不会答应,只是必定会怕死,不会应这样干脆利索。

用完午膳,顾燕时与他一同躺到床,晌午日光和暖,但被床帐遮掩了大半。他们被笼在一小小的天地里,四处昏暗,倒有了种别样的温馨与安逸。

顾燕时静静躺在那里,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思量了一遍近的事。

须臾,她不自觉地抬头,望了眼苏曜:“……你很好。”

苏曜一怔,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面。

他盯了她一会儿,不大自在地笑:“怎的突然说这个?”

她顿时也变局促,脑袋缩了缩,被子一直遮到鼻尖处,声音变闷闷的:“你不是夸你?”

他凝神,又盯了她半晌,哧地笑出。

接着他翻身搂住了她:“母妃也很好。”

顾燕时薄唇微抿,没有应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大喜欢母妃这个称呼了。这两个字时时都在提醒她,她是先帝的人。

她斟酌几番,伏到他胸口。

苏曜正睡去,察觉她贴过,又睁开眼。

目光刚叮嘱,他就对了一双漂亮的水眸,她认地望着他,与他商量:“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别叫母妃了,好不好?”

他浑不在意地笑了声,反问:“那叫什么?”

“嗯……”她羽睫垂下去,想了想,又抬,“爹娘都叫阿时,你也可以这样叫。”

“难听。”他嫌弃直言不讳。

他喜欢她的字,但单拎出一个时字喊,他嫌不像她温软可爱的样子。

顾燕时噎了一下:“那你自己想一个?”

“好。”他打了个哈欠,“慢慢想。”

这话里很有些倦懒与敷衍的味道,她看出他困了,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也打了个哈欠,就从他胸口挪下去,裹进被子安心午睡。

冬日在暖融融的屋子里裹着棉被最易生出困意,顾燕时的眼皮很快就发了沉,扯拽着她进入梦乡。

是以他一声低笑,她也没什么反应,却听他忽而道:“燕燕?”

她猛地打了个寒噤,一下子转过身。

苏曜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燕燕。”

“嘶——”她身一股恶寒,打着寒噤缩到床榻最里,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是她让他自己想的,可她没想到他会喊出个叠字。

叠字听去有点恶心。

“不好听吗?”他却对这叫法很满意,翻身『逼』到她跟前,在她唇一吻,“多可爱啊?燕燕——燕燕——小燕燕——”

他喊抑扬顿挫,她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终于受不了,柔荑蓦然捂住他的嘴:“还是……”她神情僵硬,“还是叫母妃吧!”

苏曜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欣赏她的窘迫。

暗自记住了这份窘迫。

.

苏曜在午睡后回到了宣室殿,下旨命六尚局各做准备,奉太后去杭州观雪。

旨意一下,六尚局即刻忙碌。

林城在入夜时分听闻了消息,赶到宣室殿求见。

彼时苏曜正兴致勃勃地坐在寝殿里烤栗子。炭炉放在面前,他袖手席地而坐,待栗子被烤出裂口,他执长筷,小心翼翼地把们夹出。

“陛下。”林城入殿的时候,苏曜刚功地夹出一枚。栗子被丢进银碟时滚出几声闷响,他往前一递:“吃吗?”

林城无心多看一眼,驻足拧眉:“这个时候,陛下去杭州?”

苏曜抬头,一本正经道:“不是朕去杭州,是母后去杭州。”说着一指炭炉对面,“坐。”

林城盘膝坐下:“便是为了静太妃,这也不是办法。无踪卫近遇袭多次,者打的虽是元教的旗号,下手可照样狠毒,陛下此时出城就是送死。为了一个正邪难辨的静太妃,陛下……”

“你听朕说啊。”苏曜衔着笑,又拣出两颗烤好的栗子丢在银碟里。

“事情是太后提的,太后是为了给朕解围。个中道理朕明白,太后也明白。”他边说边抬眼。

林城眉心紧蹙:“那又何?”

苏曜撇嘴:“朕明知她的用意还驳她,么显朕不识好歹,么便会让她察觉端倪——她这么大岁数,老人精了好吗?万一她想追查,朕根本瞒不住,到时把她吓出个三长两短,百日国丧又吃斋。”

“……”林城沉『吟』片刻,“臣有句大不敬之言。”

“知道大不敬就不说了。”

林城无语凝噎。

“哈哈哈哈。”苏曜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从银碟里拿一颗不太烫的栗子剥了,“说吧。”

林城颔首:“臣觉,显陛下不识好歹这事……于太后而言倒没什么。”

“哦。”苏曜把剥出的栗子扔进口中,点头,“是啊。”

林城大喜:“那陛下不妨……”

“可朕现下不是有求于她吗?”他一喟,“静母妃这事还需母后帮朕一同撑着,朕这会儿不敢罪母后啊。”

他边说边一摇头,林城神情紧绷:“臣多一句嘴。”

苏曜嚼着栗子嘲讽:“你一贯多嘴。”

林城皱眉:“臣不大懂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若静太妃身份干净,自然好;可若她有什么,陛下今这样心,到时何自处?”

“有什么何自处?”他低头抠了下一枚栗子的壳儿,“把那些人清扫干净,留她一个,不行吗?”

“倘她愿意自然行。”林城吁气,“可若她心里有恨呢?陛下就不怕枕边人给自己一刀?”

“哈哈。”他笑两声,终于将那枚栗子剥开了,“不怕啊。”

他噙着笑,又嚼了栗子:“反正那时候大哥的仇都已经报了,朕是死是活也无伤大雅。不过么……”

苏曜的笑意敛去大半:“倒也不妨先顺藤『摸』瓜。”

.

自此过了七日,皇帝就奉太后离了洛京,往杭州去。

因他前阵子刚遇过刺,沿途所过之处,官员侍卫都很紧张。所幸一路平安,小半个月后,圣驾住进了杭州官员备下的别苑。

顾燕时的家就在江南,却只是苏州附近的一处小城,杭州她从未过。

她因而有些禁不住地兴奋,安置妥当后便拉着兰月出去转了一圈,稍走出一段便知住处原离西湖不远,稍拐过两道弯就看见了西湖。

西湖辽阔,现下湖结了薄薄一层冰,冰又覆了一层淡淡的雪,景致梦似幻。

顾燕时立在湖边看了一会儿,不禁玩心大,想到冰面走走。可刚踏出一只脚,脚下就响了轻微的冰裂声,吓她猛地往后一缩,吸着气不敢去了。

背后于是响了嚣张的嘲笑声。顾燕时一听声音就知是谁,狠狠地转首瞪去。

苏曜倚在一棵柳树旁笑『吟』『吟』地看她:“慌什么,试试啊。”

“不会碎吗?”她望着他问。

他理所当然:“会啊。”

“……”她自然又瞪他,他在她的怒目而视中就地蹲下,望着面前湖光雪景长叹,“唉,若论冰雪还是北的好,日迁都回安京就看不着了。”

刚转回去看西湖的顾燕时猛地又扭过脸:“你迁都回安京?!”

苏曜风轻云淡:“是啊。”

顾燕时哑然:“为何?”

在她看,迁都是件天大的事情。他却说轻松,好像比寻常百姓搬家还容易。

苏曜的目光在她面一转而过:“母妃把灵犀馆打理那么好,搬回去可惜了。”

他说罢,便又气定神闲地继续赏了湖景。

顾燕时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哑然半晌,却说不出那句“你管做什么”。

兰月的目光无声地在二人一『荡』,视线压下去,默不作声地沉『吟』。

顾燕时在湖畔又待了约莫一刻,觉冷了,便转身往回走。

苏曜无所事事地跟着她,到了无人处,手就不老实地探到了她的腰。

她想这到底是在外面,恶狠狠地想拍开他的手,倒惹他反复摩挲,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母妃这披风用的皮子,着实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她白他一眼,他笑:“过两日朕去打猎,看看能不能给母妃打几块更好的回。”

他边说边俯身凑到她耳际,语中一顿:“这料子『揉』着还没母妃软,不穿了。”

他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声线里却沁出一股『淫』邪的味道。

“快住口!”顾燕时怒目而视,狠狠将他推开,他仍旧含着笑,在她跑开前扣住了她的手腕:“母妃息怒。”

他笑清朗好听:“回头咱们去大奇山,林城说那边风景很好,走兽也多,地很大,可以多住两日回。”

她绷着张脸听他说,不知不觉就被他揽住了肩头,怒『色』也没骨气地消了下去,了任由她哄的样子。

背后两步远的地,兰月听到“大奇山”三个字,视线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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