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突变如今,你选吧！ (第2/2页)

这话在理，可哪里像是对父母说的？

倒好像是两军对垒，她是苏曜的谋士，在开诚布公地与他们摆道理。

她是的不想要他们这爹娘了。

顾氏垂眸，第三次做允诺：“好，听你的。一会儿……若你爹不肯给解『药』，我来劝他，必定把解『药』给你们。”

顾元良面『色』愈冷，负手站，一语不发。

顾燕枝小：“我去去就回。”

言毕，她提步走向他们。

顾元良见状，神情略微松了三分。

顾燕枝行至近前，顾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燕燕。”

顾燕枝浅怔，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微微打颤。

顾元良的脸『色』仍不大好看，向苏曜道：“几千人镇这点地，怕我们跑了不成？让他们退远些，让我们说说话。”

苏曜略作沉『吟』，无地递了个眼『色』，与顾元良咫尺之遥的无踪卫退开几丈，为一家三留了一片地。

苏曜亦退开数步，目光却一刻不离。直至看顾氏拉顾燕枝坐，神情温和满目关切，他才稍稍放松了两分。

“孩子。”顾氏与她一道坐在溪边的大石上，紧紧攥她的手不放，“对不住……是爹娘对不住你。当……当你姐姐前一刻跑跑跳跳，后一刻就死在了我们怀里。我……我就看她的血胸往流，按也按不住……”

顾氏回忆往事，红了眼眶，语哽咽：“你姐姐攥我的手说……‘娘，我疼’，这么多就跟噩梦一样。你爹他……”

顾氏边说边抬眼看向顾元良，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走到石壁那边去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爹也一样。”她喟叹，语中一顿，“为这些，我们……”

“您别说了。”顾燕枝打断了她的话，但吻到底缓和了三分，“往的不幸，我固然能体谅。可说句冷血的话……我连姐姐的面没见，更不曾有半分感情，凭什么是我来遭这些罪？您和爹爹养我一场，我们自此只当两清了吧。今往后……”

她咬牙，将心一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顾氏垂首沉默须臾，点头：“听你的。搁那些怨恨不提，我看陛是个靠得住的人。你跟他……好好的。”

“我自然会好好的。”顾燕枝应道。

她心里终究有怨，一句颇有两分讥讽：“先帝那时的日子我熬来了，如今不会更差。”

顾氏被她的话噎住，心里的千言万语再说不来。

立于石壁的顾元良恰在此时回身：“燕燕，来。”

他也改换了称呼，顾燕枝心舒服了些，石头上站起身，安安静静地朝父亲走去。

走到近处，顾元良递来一片树叶。

是梧桐的叶子，在深秋里像一片小小的金扇。

顾燕枝将树叶接，他道：“你小时候最喜欢梧桐叶，冬日里摇挑完整好看的拣回来，压在书里。我的很多本医书被你拿去夹叶子，里面的水汽被压来，弄得书页皱巴巴的。”

顾元良说起这些，神情不自禁地温和来。

顾燕枝也被触，低了低头：“爹记得。”

“自然记得。”顾元良笑一，“你姐姐也最喜欢梧桐叶。那时隔壁的女孩子说枫叶比梧桐叶好看，她和人家打了一架，『逼』得我和你娘上门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顾燕枝一愣，忽而又不大想说话了。

顾元良续说：“所在你小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你姐姐又投胎回来了。”

他边说边看向远，视线凝起，笑意也凝起：“后来你慢慢大了，我也越来越清楚，你不是。”

他慢悠悠地踱近了一步：“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你要恨我，就恨吧。”

顾燕枝心绪发沉，默然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间，顾元良猛地伸手将她拉住。

他用了十二分的气，她只觉手臂被攥得一痛，整个人向前一倾，又被强转身，不禁惊叫：“啊！”

顾元良疾步一退，后背抵住了背后的山壁。

整个程只在一息之间，一刹，不远处刀剑鞘一响，同时有顾氏的急喝：“元良？！”

苏曜呼吸窒住。

隔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顾元良手中的短刀抵在顾燕枝颈上。

四周围的无踪卫神思紧绷，却不敢贸然上前。弓箭手拉满了弓，但迟迟不敢放箭。

顾元良所站的地于巧妙，此处的山壁稍稍凹进去了一点，正可令一人藏身，顾燕枝又被他抵在身前，若他们放箭，势必是她先殒命。

“别！”顾元良断喝，又朝顾氏喊道，“你来！”

顾氏怔了怔，终是只得走近，行至侧旁，攥住了女儿的手。

直至此刻，人人道他这是要劫顾燕枝走，然而一瞬，他就打破了这般猜测。

“哈哈哈哈，苏曜……”他笑起来，阴恻恻的笑音在山谷间回『荡』，“你可知道这二十几我们夫妻是怎么的？你可知道，这等煎熬有多磨人？”

“如今，你选吧！”

他切齿，凶狠之『色』毫不遮掩地眼中流『露』来：“是要解『药』，是要你的贵妃？哈哈哈哈……你是想看你的江山倾覆，是想看你的心中挚爱死在你眼前，就像我们当初看阿时断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