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忘了告诉你对我来说,你胜过世间的所 (第2/2页)

不过，纵使师明渊有足够的能力在诸位教授之间混得游刃有余，他们毕竟受人之托，也不可能丢下师明渊就跑去玩儿，还得在一旁守着。

师晓瓀一听到听不懂的东西，就容易犯困，拜托这人帮忙照看一下后，就自己溜去别的地玩儿。

他这么一溜达，还真不知道是溜没溜达对地。

“对不起，十分感谢你的赏识，你很优秀，是个人原因，无法考虑你的请求。”陆行知连拒绝别人告白的时候也能八面玲珑，把错误归结于自己，既不会让人感到尴尬，又会明确的拒绝。

“瓀瓀！你在这里……唔！”

师晓瓀吓个够呛，还有比听别人拒绝告白墙角的时候抓包更尴尬的事吗？

师晓瓀恨不得原地种进花圃里算，只要他不做人，就不会感到尴尬……吧。

因为偷听墙角打断，师晓瓀也不知道陆行知拒绝的由是什么，就算奇得要死，他也觉得不可能做出跑去正的事来。

可是真的在意啊！

行知哥为什么会拒绝那个omega呢？

是因为有喜欢的人？还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后半夜，师晓瓀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在想什么？”

师明渊的话并没有把他从思绪当中抽离出来。

“明渊哥，你觉得……行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呢？”omega低着头数脚边的石子，因此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少年冷若冰霜的神『色』。

他半天，也没到个答案，于是偏过头，便看见月『色』撒上一层霜的侧脸。

少年的薄唇紧抿着，那双极深的眸子里沉着极深的蓝，像要把人拽进深渊。

“明渊哥？”

师明渊回神，对着他微微一：“抱歉，有点走神，刚刚你说什么？”

师晓瓀只有勇气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面对陆行知的时候，所有的勇气和自信会吞没殆尽，只留下自卑和胆怯。

行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应该知书达礼的omega，这样才会有共同的语言，而不是听他整日说些无聊又幼稚的话题。

他脸上的光渐渐黯淡下来，月光下，看上去有些悲伤。

小小的手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起来。

师晓瓀看向旁边的人，目光坠进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

“有件事情，像一直忘记跟你说。”

“刚到这个家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对来说是陌的、需要警惕的。”

“或许是……曾经的地给带来的习惯，总是戒备着所有的人。”

“是你告诉，这个世界上还有光。”

那片深渊仿佛灌满水，温柔得要溢出来。

“对来说，你胜过世间的所有人。”

那满溢的温柔一点点蔓延过来，将他从黑暗里托起来。师晓瓀看着眼前的人，忽的跳起来一把抱上去，把脸深深埋进人颈窝。

“谢谢你，哥哥。”

托着他的少年视线向下轻轻一扫，便能看见『裸』.『露』在外的、并不明显的腺体。

白净的、柔嫩的，似乎泛着香甜的气息。

那深渊里的『潮』水褪去，连光也全数掠夺，深不见底。

。

师晓瓀师明渊鼓励完之后，总算是振作起来，只是可惜马上就要开学，他放假最后这天又忙，他次见到陆行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今年秋天来得早，连绵的天秋雨过后，天气也凉爽下来。夏天的尾巴一点点染成靓丽的金黄『色』。

师晓瓀这段时间住在本家，晚自习回家和师明渊一起上网课，下午放学就往家里赶，想着总会见到，便见到。

两家的住宅建得很近，师晓瓀回家的时候，会先绕到后院，翻过篱笆，在陆行知的琴房窗户上放一个小礼，回自己的房间。

他的礼自然收下，有时候陆行知还会拍照片发到朋友圈，师晓瓀经常会把朋友圈给先截图，把图片给保存下来。

他送的东西也很随心所欲，有时候是回家路上飘落到头顶的树叶，有时候是路过精品店时突然吸引到目光的小件，甚至可能是翻篱笆时候顺手摘的花。

又或许是一张什么没写的白纸。

“还在想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师晓瓀刚把今天手工课的作业放到窗台上，就叫住。alpha坐在钢琴前，阳光透过他照进去，在那修长的腿上落下一道剪影。

“行知哥，今天没出去呀？”

陆行知，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说来也是，分明是回来陪家人的，但现在也天天在忙。”他看着窗外的omega，阳光在小孩儿的脸上落下一层薄薄的金『色』，看上去柔软又无害，“要进来弹琴吗？”

“可以吗？”师晓瓀伸出手，想要撑着窗户翻起来，却抓住腰，轻轻提起来。

omega撑在窗台上，心跳得咚咚响，夕阳肯在慢慢变红，不然怎么会把他的脸烧得这么厉害。

他视线找不到地放，便错过alpha脸上转瞬即逝的蹙眉，看上去带些……抵触的情绪。

师晓瓀跳下窗台，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小皮鞋却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走过去，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巧地穿梭着，他皮肤得白嫩又细腻，像能和洁白的琴键融为一体，飞速活动开手指之后，omega坐到长凳的右侧，拍拍柔软的皮面。

“行知哥，来吧。”

这是两个人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也是师晓瓀和陆行知的秘密。

和个哥哥不同，师晓瓀在学习上的天赋并不高，哥哥们一遍就能学会的曲子，他练一个小时容易出错。

那时的师晓瓀还太小，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这么笨，即使授课老师不厌其烦地陪他纠错，一遍遍改正，他还是听到授课老师在背后说的话。

“师晓瓀这孩子啊，看着就不像是师家的孩子。”

“不光长得不像，这脑袋也赶不上，听说他哥哥们一遍就能学会，一节课只能教会他一支曲子，怕骂不尽职。”

师晓瓀越来越害怕进那间放着三只脚的、巨大的黑『色』怪的房间，有时候在看到那嫌弃的目光后，会一个人偷偷跑到篱笆下哭。

他记得，故事里说，七夕的时候在篱笆下，能够听见天上的神仙说话。

那他在篱笆下说的话，能天上的神仙听见吗？

“不能哦。”那时候十六岁的陆行知打破小朋友的幻想，直接把小家伙给说哭。

少年翻过低矮的篱笆，将地上的小团子捡起来，把上面沾着的『露』珠给擦干净。

“神仙不会帮你把曲子弹会的，但是哥哥可以。”

师晓瓀第一次知道那痛苦『乱』叫的怪竟然能唱出这么美妙的歌曲，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音乐里真的能够蕴藏着人的情感。

“他很悲伤……”

陆行知给他讲一个又一个那些冷冰冰的字符背后的故事，为不让故事里的人难过，师晓瓀弹琴的时候也学会把思绪从指间寄进他们的故事里去。

所以不能弹错，一旦弹错，对就会收不到他的来信。

师晓瓀一直相信，音乐可以诉说他心中的话。

所以他用琴键告诉旁边的人，悄悄地，只告诉一点点。

那怎么也遮掩不起来的欢喜，总是一不注意就要从他的指尖溜出来。

“瓀瓀今天很开心？”陆行知把窗台上的东西拿过来，小小的包装袋里面，是一朵栩栩如的、用彩『色』的布绣成的花。

“嗯。”师晓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兴致一些，“今天的手工课作业得到第一名。”

“确实很漂亮。”alpha将布艺花给放到谱架上，金『色』的向日葵脑袋耷拉着，却像是在认真地听琴键上的舞蹈。

“这样的话，能听到行知哥弹的所有曲子吗？”

他说。

“一可以。”

。

师晓瓀是吃完晚饭回去的，他蹦蹦跶跶地进门，然后发现餐厅的灯还亮着。

“哥？”他以为哪个哥哥回来，却发现是师明渊还坐在餐桌旁，正在哪里看网课。

闻言，少年抬起头，按下暂停。

“吃完晚饭？”

“吃……嗯……”师晓瓀想说没有，但他又不想对人撒谎。

“晚课开始，走吧，不上课下听不完。”

“明渊哥你……是不是还没吃呀？”师晓瓀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心虚，因为太过开心，他忘记跟家里打声招呼。

“吃过，你回来而已。”

师明渊面前的确没有放碗筷，但桌子上也一副碗筷没有。

“真的吃过？”师晓瓀看着一桌根本没动过的东西，又有点不信。

“嗯，不饿，走吧。”

“！”师晓瓀忽的抓住面前的人的肩膀，鼻子凑上去闻闻。

一点饭菜的味道没有。

“你根本就没吃。”他也不知道哪里就升起来一股子火，不是因为师明渊骗他，而是……在气这个人作践自己的身体。

师明渊现在正处在即将分化的发育期，之前因为营养不良，连分化期拖到快十七岁，要是不不吃饭，造成的影响永远也挽回。

omega小小的眉头蹙着，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气着气着，差点把自己给气哭。

那张乎要把所有情绪给掩埋进深渊里的脸上，终于出现鲜活的慌『乱』，与不知所措。

“瓀瓀……别哭，的错，以后也不对你说谎，吗？”

少年并不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将那不断滑落的泪珠接住，温暖的水珠钻进手指与脸颊的缝隙间，将里面的空隙浸满。

“不是……因为，你说谎、气。”

“你为什么、不，吃饭，你在……长身体。”

omega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老管家过来看看，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过饭点，就没什么胃口。”师明渊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哄着他慢慢给他讲道，又像怕声音太大会吓到他，柔软的情绪像一条条蔓延而来的藤蔓，不知不觉地将他包裹起来。

不起气，只是变得很心疼。

“但是不可以这样……”omega原谅他。

他哭得有些累，轻轻地将额头搭在人肩头，卸去力气之后，后脑勺的疼也没那么明显。

师明渊的肩膀有些硬，但是很温暖。

“知道，以后不会有第二次。”

“听你的。”

。

师晓瓀趴在桌子让，管家重新热饭菜，看着人吃完晚饭之后，困得脑袋有些晕晕的。

今天的学习计划自然是泡汤，他早早就上床休息，在沉入一片深渊之后，他做一个梦。

足够的钢琴房里充斥干净的书木香，耳边隐隐约约有着琴声，还有琴声背后那些故事里的欢声。

师晓瓀走到钢琴前，弹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倾斜的金『色』阳光撒下来，世界是温暖而明亮的。

谱架上的小向日葵摇着头，没有趴在薄薄的木片上，而是坐起来。向日葵的花盘上绣着一张脸，随着他的琴声悠悠晃着头。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停下来，飞快地跑过去。

那里有一个最重要的人。

那人的身子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师晓瓀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

他向人伸去手，却跌入一个深渊……

师晓瓀一身冷汗地从床上醒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只是比起这个梦，更让他恐惧的，是梦里那个人。

他也会像那个晚上一样，像拒绝其他omega那样拒绝他吗？

师晓瓀不想知道答案。

又害怕永远不知道答案。

一连天，他没经过那个窗台前。

如果不送的话，似乎也没有礼多出来。

这太煎熬。

自己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这副胆小鬼的模样。

连他自己不喜欢，行知哥又怎么会喜欢呢？

师晓瓀觉得，他或许可以清楚，勇敢一点，大人们说的很对，机会要是不早点抓住的话，就要别人抓走。

omega翻过篱笆，跳下花台，正撞见提着水壶过来浇花的陆行知。

“还在想，你会什么时候过来。”alpha将水壶放到旁边，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

光洁的手臂上多一只白嫩纤细的手。

“行知哥，……”

师晓瓀感受到，他抓着的手臂地抬起，将他挣开，像是极其厌恶这种触碰，没留半点犹豫。

心脏像是梦里那样，掉进不见底的深渊里。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