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忧小岛（一）父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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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阳光透窗帘一角洒落些许，路栀从柔软的被褥里睁了眼。

没有医院冰冷的消毒水气息，也没有副本阴暗的环境，这是他干净温暖的家。

而且, 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路栀埋在软乎乎的被褥间, 不是很想起床, 慢吞吞地偏头。

他的身边空『荡』『荡』的，黎零不知哪了。

路栀并不担心, 为他的房敞一角，隐约能听见么来自厨房的么声音。

了一会，黎零推进来，看见路栀已经醒了，弯起眉眼。

“长, ”他邀功似的隔着被子抱住路栀，“给你煮了粥！”

路栀微微意外：“你会煮粥？”

他昨天只是口头上教了一下黎零, 还没告诉他那些现代家具到底怎么用呢。

“当然，可聪明了, ”黎零有点小得意，“而且有不会的地方，还可从长的手机上查。”

路栀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看来这只弟还是个小机灵鬼。

“那待会再喝，”路栀笑，“你出一下，换个衣服。”

黎零一动不动。

路栀看着他：“？”

“不走, ”黎零笑眯眯的，一看就没安么好心，“可帮长换衣服！”

路栀：“……才不要, 你快出。”

他轻轻戳了黎零一下，还想说么，突然捂住嘴，咳嗽几声。

黎零眉头一下子蹙起：“长怎么了？”

“咳咳……没事，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点小『毛』病而已。”

路栀不想让黎零太担心，勉强压住不适，抬手伸向床头。

他的床头常备着水，黎零见状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他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

路栀喝下那杯水，胸腔间的不适缓和几分，气『色』也稍稍恢复来。

黎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现实中的长和副本里的长不一样，副本里的长虽然也是病恹恹的，但就像孱弱的青藤，根茎依在，有着向上攀爬的生机。

而现实里的长脸『色』更加苍，漂亮的眉眼笼着憔悴，锁骨清减，依然是孱弱的青藤，但是根茎已经枯萎，似乎随时会凋零于一场风雨之中。

黎零深黑的眸底划一丝暗光，坐在床边，自己长拥进怀里：“长是不是说，这个病无『药』可治？”

路栀沉默地点点头。

黎零：“那么，长的愿望是让自己恢复吗？”

他指的是通梦魇之后的愿望，路栀听完摇摇头：“不，是……想让的母亲复活。”

说到这里，他看了黎零一眼。

他是担心，黎零会不高兴。

黎零当然知他这一眼的意思，嘴角弯起一点幅度：“没系。”

他黏糊糊地贴上路栀脸庞，挨着他轻轻蹭了一下。

“如果长没能通，不小心死了，那么长就会变成的。”

“如果长通了，也还是会死，到那时，依然可长接到身边。”

黎零越说还越高兴，只是那双深黑眼眸愈发幽邃，不见一点光泽。

“反正，长是跑不掉的。”

“……”

路栀望着黎零的眼睛，这双眼睛太深了，如不见底的寒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吞噬。

不，他还是抬手，『摸』『摸』黎零脑袋：“好呀，这不是们早就答应好的事情吗？”

黎零乖乖低头，很喜欢地任由长『摸』自己。

等路栀『摸』完，他牵着路栀的手慢悠悠轻晃，语气也轻飘飘的，随意而散漫：“不，长就这么确定梦魇会让你如愿吗？”

路栀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大反应：“并不完全相信它，或者说从一始，就有梦魇只是一场骗局的心准备。”

“但是，也清楚没有别的选择，为本就是个将死之人，选不选择梦魇，对来说都没有区别。”

路栀的嗓音沉静如水，墨『色』眼眸没有一点波澜。

随即，他的目光再度落在黎零身上，微微一笑。

“而且，现在的之所会继续走下，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实现愿望。”

黎零眼睛亮了亮：“知，还是为了。”

语气十分美滋滋。

路栀轻轻颔首：“就算梦魇可能是假的，至少知你是真实的，而且你就在面前。”

如果最后，梦魇想要夺走你……绝不会放手的。

哪怕与它为敌，也无所谓。

路栀在自己心里默默地说着。

然后他的脸庞就微微一凉。

黎零趁机亲了他一口。

路栀：“！”

“长放心吧，”黎零的头轻蹭路栀肩膀，整个人黏在他身上，高高兴兴的，“会一直陪着长，让长走到最后的。”

路栀：“……唔。”

他轻轻拍拍黎零。

黎零抬起头：“长要不要喝的粥？”

路栀点点头，这是黎零第一次为他下厨，他还挺期待的。

但是很快的，他不期待了。

——厨房。

雪软绵的粥盛在砂锅里，咕嘟咕嘟慢熬。

砂锅架在灶台上，被火舌温柔『舔』舐。

这是整个厨房，唯一能看的地方。

除此之外，厨房周围一片狼藉，硝烟四起，哀鸿遍野，仿佛刚刚发生某种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路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