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英雄迟暮 (第2/2页)

第二天卢俊义便又开始忙活了，这一下子多了三万多的高丽棒子也是一件让人挠头的事。

好在贾瑞早有先见之明，早早的不知在哪儿搞来了许多生丝和织布机，让卢俊义挑选几百善于纺织的女子去织布。

剩下的或者发去挖煤炼铁，或者发到农庄上种土豆，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去除，倒也显得不甚慌乱。

与此同时两千里之外的兴庆府皇宫内，鲁智深史进等人也在陪着老将种师道欢聚一堂。

几杯酒下肚，种师道那一张被西北的风沙吹得沟壑分明的老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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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相公，来再吃一杯酒！你只管说，是让李乾顺那厮给你唱个曲儿，还是让他的妃子来给你倒酒？”鲁智深又给种师道倒了一杯酒说道。

种师道却是长叹一声道：“我一辈子都在西北，从小种经略相公熬到了老种经略相公，征战沙场五十余载，老夫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夫竟然能坐在西夏皇宫里把酒言欢！”

说到此处不禁一双老眼有些朦胧，忙双手举杯将脖子仰得高高的将杯中酒又吃干了。

鲁智深便劝慰道：“老相公不必如此，若是没有赵佶老儿昏聩，朝中没有童贯等一干不知兵的奸臣却要在那里指手画脚，只怕西夏早就被平了！”

施恩道：“对对对，都是那个童贯老阉货，有了功劳都是他的，吃了败仗就让别人来替他背锅，宋朝堂上都是这种货色，还能好吗？”

众人也纷纷附和。

开玩笑，燕王贾瑞他大哥都敬重的人，他们这群小卡拉米还不得拍着？

况且种师道的人品也确实值得人敬重，因而众人自然是要给种师道解心宽了。

种师道苦笑着摆摆手道：“你们也不用安慰我，自打李继迁造反自立为王到现在也是一百多年的时间了。

大宋的皇帝换了多少个？朝中大臣换了多少批？西北的将士们又换了几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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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我堂堂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却奈何不了只有区区几百万人的西夏叛臣……”

众人便都不言语了，毕竟说起掌故来，种师道还是有老资格的。

鲁智深搓了搓大秃头道：“老相公不必如此，现在不是也破了西夏，将西夏人都俘虏了吗？何必去多想以前的事呢？”

种师道哈哈一笑，笑意里却有几分悲凉，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砸念道：

“飞蛾视火残生灭，燕逐群鹰命不存。从今一扫胡兵尽，万年不敢正南行！”

一群大老粗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种师道这首诗是咏诵古人的佳作还是临幸做的诗，反正那气势是有的。

鲁智深啪啪鼓掌叫好道：“好一个一扫胡兵尽！看他们谁还敢惦记咱们汉人的花花江山！”

史进起身又给种师道斟满了酒，种师道用指关节重重敲了敲桌子以示感谢：“你叫史进是吧？九纹龙史进？”

史进不禁大感意外：“原来老种相公还知道我的绰号？”

种师道笑道：“怎么不知？难道你忘了教你功夫的王进也是我的部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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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得罪了高俅，不得已才带着老母连夜逃出了开封，后来到了你史家庄上老母害病才在你庄子上住下，又传你功夫。后来不是来投靠我了？”

史进拍着额头笑道：“该死该死！我竟忘了这个事了。”

种师道哈哈一笑：“鲁达，还有你！你们啊，年轻的孩子们，有幸跟着燕王，将来前途无量啊！

难道你们就不懂我那句燕逐群鹰命不存是什么意思么？

不是说燕子追老鹰最后丢了小命，而是说燕王将老鹰都给追死了，下一个或许就是豺狼虎豹了！”

鲁智深听了激动不已，也不顾大小辈分了，说道：“老种，你这话说得不错，我当初流落到开封大兴国寺看菜园子就认识我三弟了！

那会子他还被几个泼皮欺负呢，还是我替他解了围，可我那会子就看得出，三弟是个讲义气有大本事的人！

现在看来岂不是都应验了吗！

老相公，不是我信口雌黄，我三弟他一直都是对老相公你崇敬有加的！

既然你也看好他，为何不投靠燕王咱们共举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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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好过给赵家那些个昏君卖命要强上千百倍？”

“正是！鲁大哥这话绝对不掺半颗沙子！”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种师道却苦笑着摆摆手道：“罢了，老种这一辈子都已经交给大宋了，不管别人怎么看老夫，我是问心无愧的。

至于燕王……我老了，不瞒你们说，这次一路带兵奔袭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听使唤了。

人呐，不服老不行啊！

我只盼着百年之后有人提起我来能说一句我是大宋的忠臣就知足了。

至于燕王，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机会！”

英雄迟暮，种师道的一番话让众人都低头不语。

“哈哈，都做什么？难道都吃醉了不成？你们还年轻呢！来来来，咱们吃酒！”

种师道又举起杯子来，颇有种豪情万丈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