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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借用旧诊所 聘用新助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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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李秋月才平静下来,双颊绯红地看着徐天宇说:“不就是白花草吗,到处都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让你这么激动。这种草全村周边山上到处都有,就是邻近村子里也有很多,一点都不稀奇。”

徐天宇赶忙拉住李秋月的手道歉说:“秋月妹子,对不起,我是激动过分了。”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这可不是什么野草,而是一种珍贵的中草药,叫白花蛇舌草,主要是用于治疗癌症的。这么大的面积,每年可以收割两茬,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收割了,产量一定很大,能卖很多钱,比挖野菜卖要强多了,这下我们算是发现宝藏了。”

李秋月惊讶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天宇哥,你可不能因为不想帮我卖野菜而骗我的。”

徐天宇苦笑着说:“傻丫头,大哥怎么会骗妹妹呢,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秋月仍然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相信你了。可这是村集体的,谁都可以来采收的,我们人少,到时能采收多少还是未知数,更不要说卖大钱了,我看还是挖野菜稳当。”

徐天宇点点头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我回去就找村委会,把这些荒山都承包下来,这里的草药和野菜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我们发工资找人收割。或者不去承包,随便谁去收割,我们来收购,再对外批发销售。”

李秋月茫然地说:“这些我不懂,总觉得需要投入很多钱的,你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有钱投入吗?”

徐天宇也在考虑钱的问题,没有钱投入,再好的宝贝也拿不到手。但他仍然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钱不是问题,我有的是办法,关键是我们要有信心和决心。”

“我有决心,跟着天宇哥,我什么都不怕。”李秋月握紧拳头,坚定地说。

“有决心就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就着手办这事。不过,这事在没办成之前,一定要保密,只能我们两人知道,不能向其他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爷爷奶奶你都不能告讲,记住了吗?”徐天宇果断地说。

李秋月连连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她说完,看了看徐天宇说,“天宇哥,我们还继续找配料吗?”

徐天宇抬腕看看手表说:“才十一点,我们再去山顶上看看,争取十二点之前到家,好不好?”

李秋月连忙摆手说:“不能上山的,爷爷说了,山上危险,会出人命的。”

徐天宇大笑说:“哈哈,李爷爷是吓唬小孩的吧,我可不怕。”

“我看还是不上山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李秋月还是摇头说。

“有我在,你不用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徐天宇说着,就拉住了李秋月的手,向山上走去,李秋月极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山顶并不宽,像动物的脊背,大石林立,极其难走。翻过山顶,就是下坡,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挡在了前面。

徐天宇感到很失望,他本想看看背坡上是否有名贵中药材的,结果被铁丝网挡住了去路,他虽然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看而已。抬眼看,远处是平地,有楼房,还有厂房,更有大片的空地,地上种植着同一种绿色植物,顶部长有鸡蛋大的圆形果实,随风摆动,掀起层层绿波,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植物,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再看近处是悬崖峭壁,平地四周好像都是绝壁,只有西边有百米多长高高的拦水坝,外人根本进不去,进去了也出不来。徐天宇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是一处秘密场所,还是尽快远离为好。他随即问道:“秋月,你可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李秋月摇摇头说:“不知道,这山上我以前从未来过,今天是第一次。可我听爷爷讲过,这边从前有一座兵工厂,后来改为了农场,再后来就承包给省城的一个大老板了,现在不知里面在做什么。”

徐天宇怕出现意外,始终拉着李秋月的手不放,山顶虽然风很大,但两人的手心里还是都冒汗了。

李秋月摇晃了一下徐天宇的手臂,嗲声说:“天宇哥,我有点冷,咱们回家吧。”

徐天宇这才意识到,山上确实有些凉,他赶忙伸出臂膀,搂住李秋月的肩头,两人并排下山了。

两人带着采摘的原料来到停车的地方,都上了车,就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山路弯弯,一路颠簸,艰难前行,李秋月趴在徐天宇的背上,搂住他的腰不敢动弹。

这些天来,最让徐天宇不可思议的,就是瑞福村的路,雨天是泥水路,晴天变扬灰路。村村通工程都实行这么多年了,别的村道路都硬化了,还有的村都铺柏油路了,而在这里却仍然是土路,不知这个政策落实上的“最后一公里”卡在了哪里?是村民不愿意修路的问题,还是村干部不作为的问题?是政策落实不到位的问题,还是上级政府部门不支持的问题?实事求是地讲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最终是个推诿扯皮的问题,受害最深的还是老百姓。

如果瑞福村的道路不解决,所有的开发项目都很难落地,致富的梦想就会落空。想到这,徐天宇感到心里一紧,眼前最最关键的问题应该是修路,路不通一切都免谈,路通了才会财源滚滚。

车子终于到家了,两人下车,张奶奶正在做饭,李秋月赶紧去帮忙。

李长生看着两人一道进出的,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屋了。

徐天宇停放好车辆,进屋脱掉了厚衣服,出来洗了洗,正好李秋月也要喊他吃饭,他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至于两位老人是什么反应,他也没放在心上,吃过饭他就回屋躺在床上休息了,可他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

其实也难怪,徐天宇要做的事太多,大排查问题汇总,自己的落户手续,租用诊所,挖野菜卖,研究秘方,承包荒山等等,哪一项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才行。看来,想做点事很难,想做成事就更难了。到农村来支医服务,本想逍遥自在的,现在看来也并不轻松。就眼前当务之急是要把诊所定下来,然后再找一个助手,李秋月应该是最合适人选,对,就用她了。想到这,他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得先去找孙先生商量一下租用诊所的事。

不知怎的,徐天宇现在一天不见到孙先生,心里就像缺少点什么似的,这正好借说事去和他老人家聊聊。

刚进到院子里,徐天宇就看到孙兆龙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喝茶,孙兆龙也看见了徐天宇进来,就缓慢地站起身,大声招呼徐天宇说:“我估计你下午要来,还真来了,天太热,快进屋坐,喝杯水。”

“我看孙先生的感冒已经好了,吃的是什么特效药啊。”徐天宇边说边坐在了方凳上,微笑地看着孙老先生,感觉老人家的感冒已经痊愈了,不咳嗽了,精神也好多了,就随口说。

“还真有特效药,是我自己配制的,也是瑞福村这山里特有的野金橘,用野金橘皮再配上三种草药,制成膏药,就可以治疗轻感冒,如果再配上一种草药,制成药丸,就可以治疗重感冒了,很灵的。我这还有两小瓶药丸,给你一瓶,你去试试。”老人介绍说,他说完就伸手从条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徐天宇。

“有了这个药,以后就不怕感冒了。”徐天宇接过药瓶看了看,放进裤兜里说。

“什么药都不是万能的,关键是要对症,这个药主要是针对风寒感冒有特效,对其他原因的感冒效果不是太好的。”老人进一步介绍说,他说着又喝了口水,接着说,“你来得正好,我还真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有事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办。”徐天宇微笑地看着孙老先生,点头说。

“是这样的,我可能越老越没有出息了,你上午没来,我还挺惦记你的。”孙兆龙说着,又停顿了一下,喝口水接着说,“我们俩相识也有好几天了,你虽然不知我的底细,但仍能尽心照顾我,我却一直对你很冷淡。你今天吃过午饭就到我这来,我非常高兴,所以我想和你絮叨絮叨,不知你可得闲?”

“好呀,我有的是时间,我也愿意陪孙先生好好聊聊的,我还真想找机会向孙先生学习呢。”徐天宇爽快地答应说,他真没想到,两人会想到一块去了。

“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学习的,你可能也听说了,我虽然不是本地人,可我和瑞福村有缘,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十年,这里的风土人情我比你清楚,你要在这里行医,就得融入到当地的人群中,只有群众信任你,你做起事来才能得心应手,治病救人也是一样。”孙兆龙一脸认真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毕竟刚出校门,没有社会经验,又是到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一时还真不好把握,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徐天宇也是十分坦诚地说。

“其实都是一样,我刚这地方的时候,虽然是花甲之年了,但也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孙兆龙苦笑着说。

“孙先生,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你老人家当年怎么会选择这个穷地方落户的?”徐天宇疑惑地说。

“一言难尽啊!”孙兆龙感慨地说,“我祖籍陕西铜川,上个世纪初出生在一个中医世家。”他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这一生经历了很多很多,起起伏伏,坎坎坷坷,一个人无牵无挂地一路走到今天。天宇,你刚才说你远离家乡,那你也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省人,但不是安剑县的,我家住全育县城,我爷爷是老革命,但他耿直无私,没有给家人享受过特权,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我家里有爷爷、奶奶、姥姥、爸爸、妈妈和姐姐。”徐天宇喝口水,继续说,“我妈妈在我上高三那年得了重病,没有医治好,后来残废了,这也是我选择学医的主要原因。”

孙老先生听后感慨万千,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生活其实都不容易,我的人生也很悲惨。我就一个人,一辈子没结过婚,无儿无女无财富,至今还只能靠政府的五保金过日子。”老人有些激动,见到徐天宇像遇到了知己,他端起茶杯又猛喝了一口,然后又喋喋不休地人叙述起来。

孙兆龙说自己是唐代孙真人第三十六代孙,名叫孙兆龙。他说他幼儿时读私塾,少年时开始学国学、数理和医学,二十岁出国留学,三十岁学成回国后,正赶上抗战爆发,他就报名参军,成为了一名军医。抗战胜利后,没有选准正道,到四十岁时还一事无成,五十岁时才经朋友介绍到安剑县医院当医生,不久又因犯错误被调到靠山镇医院,六十岁时到瑞福村当赤脚医生,七十岁时开始个体行医,九十岁时因出门不慎摔伤了腿,行走艰难就停止行医了。

徐天宇静静地听着,也不好插话,只是不时地自己喝口水。

想当年,孙兆龙出国留学十年,先后获得了医学和生物学的双博士学位,本想学成之后报效祖国的,没想到回国后正遇上抗战,国破家亡,只能投笔从戎,加入抗日队伍。不论是在战地医院,还是在兵工厂,甚至在外国军事顾问团,他都是专家级人才,后来官升副军级,也算曾经辉煌过。也就是因为当年选错了队,才导致自己后半生走了不少弯路,毕生所学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才华没能真正显露,而且自己还落得个孤苦伶仃,后继无人的境地。

徐天宇感到一丝悲凉,他为孙老先生的不幸感到惋惜,但他同时又为孙老先生那平和的心态而敬佩不已。

孙兆龙也充分抓住这次聊天的机会,他有点滔滔不绝地从中医学的精髓谈到中草药,从《黄帝内经》谈到《金匮要略》,从孙思邈谈到李时珍,从《千金要方》谈到《本草纲目》,从医学谈到生物学,从生物学谈到化学,又从化学谈到数学,从数学联系到法学,又从法学联系到医学,不管哪门科学都有它内在的规律性,各学科之间又有一种必然联系,没有任何一门科学是独立存在的。

徐天宇听得云里雾里,他对孙老先生的自吹自擂,懵懵懂懂。不过,他对孙老先生的学识还是非常佩服的,仿佛自己被孙老先生带到了知识的海洋,他也再一次体会到自己的孤陋寡闻,本以为自己刻苦钻研,已经掌握了中医学的精髓,而如今在孙老先生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一时不觉有些惭愧地说:“孙先生知识渊博,天宇自愧不如啊!”他说完,又起身向孙兆龙鞠躬说,“天宇年幼无知,想请老先生再行调教,不知老先生可愿意收天宇为徒?”他已经不自觉的把“孙先生”的称呼改为“孙老先生”了。

孙兆龙被徐天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他本来只是把徐天宇当成知心朋友,再把自己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来,根本没有想收徒弟的意思。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坏事,能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承下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于是他招手示意徐天宇坐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天宇啊,你的求知心情我理解,但收徒弟的事我从来没想过,你今天提出来有点突然,请容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吧。”

徐天宇感到遗憾地说:“那好吧,我会耐心等待的。不过,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呢。”

孙兆龙笑笑说:“求我?别逗了,你不嫌我累赘就不错了,还求我什么,我这里所有的东西,你觉得有用的,你随便拿去用好了。”

徐天宇看孙老先生这么爽快,也就实话实说了:“老先生,我就是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还有就是,我想租用你家的诊所。你也知道,这村委会说腾房子,可至今没有动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搞好,我看你家的诊所也闲着,所以就想到了租用,但又怕给你带来麻烦,影响老先生清静地生活,这才过来和你商量一下,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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