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雨巷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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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装修极简，品味不简，颇具掉换个钉子的位置都会破坏整体的恰当与舒适。

进了一个不算大的包间，略有中式的风格。

候姬二人松散地对坐。

侯贤青的眼睛特意垂着，摸起桌上的茶壶，把赏。

姬韵韵望向窗户。

落地窗把远处的江景框在眼前。

服务员进来冲茶。

侯贤青只让她留下开水壶，自己冲。

头一道不喝，重新冲。

侯贤青似乎很懂茶。

姬韵韵想，他整天天南海北，三教九流的接触，别说茶道，说不定老道，这种人也能聊几句。人越上年纪，越喜欢搞茶道、老道，因为搞不了跆拳道了。

她偷笑。

侯贤青一直忙着盯着手中的壶在杯子上空倒来倒去，这时却又不自禁地笑了，说：“还在想我跟你说的话呢？”

酒精把姬韵韵脑子烧得发热，她稀里糊涂问：“啊？你说了什么？”

侯贤青从镜片里望姬韵韵。

冬日的阳光被天寒冻得发白，从窗子射进来，像是在她脖颈手腕处冻起一层雪。

深紫丝绒外套下，罩着一件深灰的衬衫。

他在倒水伸着的手腕上，也落着同样深灰的衬衫，被黑色的针织羊绒薄衫罩着。

——像是一层理智，一直罩着他。

——他发觉自己的想法正不安分。这想法，已拉着他的衬衫，拽着她的衬衫，因着同样的颜色，也分不出个彼此。许是，他自己，想成为那晦暗不明的深灰色，落在雪地里，沉进去。

但侯贤青依旧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冲茶。

姬韵韵也没等出侯贤青说了一半的话，下半句是什么。

她无聊地歪着头，看着侯贤青无聊地摆弄那些无聊的小茶碗。

侯贤青抬眼，看到阳光照射下，姬韵韵棕瞳丸里一道道的痕。像是冻住了的茶水，结成冰，裂出的冰花。

侯贤青彻底放下手中的一切。

他解释之前两人的笑话。

他说：“之前你笑的是，你在心底里，以为我觉得你是装的幽闭症。我笑的是，我看穿了你在这么想。”

有点绕，姬韵韵脑神经绕过酒精，才想起来。

姬韵韵点点头。

肯定，鼓励了他。他又讲：“你又问我，怎么看穿的。”

姬韵韵又点头。

“你怕我误会，误会你勾引我。”

——他的话，像钉子，一下戳到头顶。

姬韵韵一下子抬起头。脑子瞬间不磕巴了。

她忙辩解：“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

“那就好。”姬韵韵躺回靠背。

侯贤青递过杯茶，说：“你没这个脑子。”

“啥？我要离职了，你也不能这么骂我。”姬韵韵把身子从椅背上抬起，接过茶。

侯贤青微侧着头，对着姬韵韵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头次见面吗？”

一进行回忆，酒精就浮在大脑皮层上，姬韵韵晃着微微涣散的眼神，想了半天，问：“电梯？哦，不。嗯······你入职大会上？可你在台上，我们在台下，压根不认识。”

侯贤青盯着桌子的别处，似是在脑中再现场景，他说：“是在走廊。老影棚走廊。我入职后不久，我生日，大家都祝我生日快乐。你我在走廊遇到。”

姬韵韵想了想，有印象，她当时在走廊碰到他，还觉得侯贤青这么年轻来当制片，能不能行，明明老头看着更有资历。

她说：“哎，你可不要冤枉我，企图在我离职前，给我小鞋穿。我记得，我明明也祝你生日快乐来着。”

侯贤青的嘴角翘起来了，他笑容越来越盛，他说：“你那天，也稀里糊涂的。祝我——‘新年快乐’。”

姬韵韵睁大眼睛，提高音调：“啥？你生日，我祝你新年快乐？我怎么记得你还说谢谢来着？”

侯贤青哈哈大笑：“是。就当你提前拜了个早年嘛。”

姬韵韵用手使劲叉起头发，往后一捋，叹道：“天啊！我为什么那么晕啊？你为何不早说，早说我就早离职了。”

服务生敲了门，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