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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第30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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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陈拓终于将眼神停伫在杨妮儿身上,相恋的人,似乎是心灵相通般,杨妮儿知道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不说,她也无从开口询问。

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陈拓说起他小时候,那些见不得人的日子,还有那些初入陈宅抬不起头的日子,他说,起初,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后来,他想为母亲争气,可是这是一条不归路,走上去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杨妮儿抱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都说一朝生在帝王家,外头的人看着光鲜亮丽,自己是说不出来的苦楚,拓哥,妮儿心疼你。”

忍了忍,到底还是问出来,“拓哥,是不是你悔了婚事,吴书记闹出些事情来?”

陈拓苦笑,摸着杨妮儿的头发无奈,“傻丫头,她那种身份,不需要闹什么动静,只要对陈家的事放手不管,我便失了屏障,任人宰割了。”

杨妮儿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满心忧虑,陈拓看出她的担心,却只是问她,“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肯跟着我吗?”

眼泪从眼眶溢出来,跌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拓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再去找吴书记,同她说你只是一时糊涂,还来得及吗?”

陈拓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逗杨妮儿,“那我这就去打电话。”

杨妮儿被气笑,陈拓臊她,“又哭又笑的,当自己三岁小孩子吗?”

杨妮儿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跟阿姨几十年苦心经营,我都没办法甘心。”

陈拓将她从怀里挖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我被陈老三和蒋建志从家里赶出来,你还肯不肯跟我?”

还能说什么,杨妮儿点头,“我那套房子快装修完了,赶出来了我们就去住那儿。”

陈拓笑出声,“那倒不用,房子我还有几套。”

杨妮儿:“形势到底坏到什么地步了?”

“我被从董事会挤出来了,老三和蒋叔联手,将我拉下台。”

杨妮儿仰着小脸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拓耸肩,“我也想不到好法子,本来我同老三各有依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情势突然逆转,我落了下风,这商场就好比战场,一旦落败,绝难翻身,除非卷土重来。”

杨妮儿瞪着眼睛看着他,陈拓忽然觉得,只就这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便让他一下午的颓废和压抑一扫而空,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换了套衣服,冲杨妮儿道:“走,我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陪我出去吃点好的。”

杨妮儿踌躇,方才的冲击还没缓过神来,“我不想去。”

陈拓笑得委婉,“不吃饱了晚上没力气干活。”

杨妮儿气到跺脚,“陈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陈拓收敛了笑容,说出自己刚才的不悦,这一刻,他仿佛真正开始在爱人面前做自己。

“杨妮儿,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为了你,追到天涯海角,事业和权力统统都不要了,你竟然还让我回头去找那个丑八怪,你伤透了我的心。”

杨妮儿僵站在原地,她哪里见过撒娇的陈拓,也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得走到他身边,替他将衣领翻整齐。

“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我只是怕你后悔,后悔选择了我。”

陈拓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额头相抵,许下一生的誓言。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哪怕像陈建民那样身陷囹圄,亦或是失去性命,我也绝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眼泪从杨妮儿的脸颊滑落,“拓哥,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监狱或是地狱,我都不会离开你。”

陈拓笑,“那还要把我推去吴书记那里吗?”

杨妮儿摇头,“不要了。”

两个人吻在一处,双唇柔软,沾着眼泪的淡淡咸味,落日已经收起余晖,房间昏暗,只瞧得清一双痴情男女痴缠的身影,可饶是这样,情到深处的浓情蜜意依旧透过空气,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第73章 逃不掉的宿命(八)……

刘珍生下陈拓那一年, 陈建民刚刚满七岁,陈高鹏自以为自己将事情瞒得滴水不漏,可男人同女人, 到底是不一样的生物, 男人很难注意到的细节, 女人往往拥有像雷达般的神经。

陈高鹏还是像往常一般每天回家,甚至比平常更早, 他从来不让刘珍用香水, 甚至连化妆品都不肯让她用,可是这一切,都由陈拓的出生带来改变。

初生婴儿身上的乳香, 男人可能注意不到, 可是一个当过母亲喂养过孩子的母亲,却没办法忽略。

刚开始,姜珍珠以为只是巧合, 可时间久了, 日日如此,纵然她是个石头脑袋,也会生出怀疑来。

更何况,她并不是个石头脑袋。

她自己跟踪了几次,很快就发现了刘珍的存在,刘珍不被允许在家以外的地方活动,她抱着小小的襁褓中的陈拓, 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哼着很朴素的儿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后来,陈高鹏出现了, 他搂着刘珍在花园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脸上的神情,放松而自然,姜珍珠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窒息,陈高鹏在她身边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轻松的,是怡然自得的。

那一天,天很蓝,云很白,别墅区里有花草的香气,还有小雀子的鸣叫声,那似乎是个春天,一切都生机勃勃恣意生长,只是姜珍珠却坠进了寒冬,她遍体生寒,几乎一夜白发。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家里,在客厅的壁炉边坐到天□□晚,陈建民被保姆接回来,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陈高鹏也回来了。

姜珍珠瞧着自己丈夫的神色,坦然如常,如果不是白日里她亲眼所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彼此伉俪情深的丈夫会在外面连孩子都生下了。

那天晚上,他们如常吃饭,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色,姜珍珠却一点都吃不进去。

后来的一年,姜珍珠出现过严重的幻觉和幻听,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咬着牙靠毅力痊愈。

一年后,她终于想通一件事,陈高鹏同那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下了,今生今世,他们之间都会有那个纽带存在,她不该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旦想通这些,姜珍珠便脱胎换骨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咬着牙生出恨意来,那恨意一点一滴积聚,终在某一天,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在一个陈高鹏电话告知晚归的夜晚,将蒋建志骗到家里,递给他一杯下了药的饮料。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诡异的红晕从他的手背蔓延到脖颈,最后浮到脸上,他的双目变得赤红,头发上似乎有热气蒸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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