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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罗三爷挟私暗使坏 马队长仗势欲欺人 (1)赌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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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年间,孙中山先生领导革命党人,推翻满清王朝,自己没有当成总统,却让袁世凯窃了国。袁世凯只当了八十三天皇帝就驾崩了,他一死,中国就乱成了一团,各地的军阀你打过去,我打过来,搞得华夏大地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四川也不例外:先是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杨森几个打来打去争地盘;接着刘湘、杨森伙起(伙同)刘文辉驱逐黔军,刘文辉坐大,当了四川省主席;后来刘文辉、刘湘两叔侄开打,刘文辉输了,退到西康;再后来国民党蒋总裁插上一脚,要来整编川军,刘湘、刘文辉几个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跟蒋总裁推三阻四,说东讲西。

这时候,日本鬼子发动宛平事件,抗战全面爆发,刘湘、刘文辉几个才松了口气,纷纷要求出川抗日;老百姓欢欣鼓舞,在成都少城公园演了一出十万父老送儿郎上前线的感人故事。当时,川军是出了名的烂杆子、杂牌军,装备烂、训练差,但到了抗日前线,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尽管死伤惨重,却没得一个脓包:刘湘出师未捷,还没到前线,先病死到(在)武汉;杨森六万弟兄伙参加淞沪会战,只回来五千残兵;王铭章藤县血战鬼子第10师团,全师三千多弟兄包括他在内,全部以身殉国……尽管这样,四川儿郎依然前赴后继,硬是可歌可泣、可佩可叹。

然而,前方吃紧,后方紧吃,作为抗战大后方的四川内地,除了成都、重庆、自贡几个地方跑警报(鬼子轰炸的时候,老百姓听到警报声就跑去躲起来)有点万恶外,别的还是不要紧:老百姓勒紧裤带,日子照常,当官的撑开腰包,贪腐依旧。

四川以川为名,却是山多,除了川西坝子(成都平原)是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外,团转(周围)或多或少都有些高矮不一的山;河自然不少,东一条、西一条到处都是;村庄、场镇和大大小小的城市,像一个个棋子,洒落到这山山水水当中。牛王庙场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牛王庙场在简州(简阳)地界,很小,只有一条大街。从牛王山东边的山脚下,沿着一条九曲十八盘的小路爬上去,翻过垭口,路渐渐宽了,最宽的地方可以并排过两架马车——只是从来没得马车到过这里,顶多也就鸡公车(独轮车)——然后顺到慢坡往下,走不到一里路,就又变窄了;中间有几条小路,树杈一样分出去。这条稍微宽些的土路,就是牛王庙最主要的街。街道右边的房子后头,是座小山,山顶上有个烂朽朽的庙子,供了一个牛脑壳(头)人身子的怪物,当地人喊他牛王菩萨;这牛王菩萨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得而知,但牛王山的名字,却是这样来的。

这里是川西坝子边上,已经有些山了,到处上坡下坎,行脚十分不便,所以,牛王庙场并不热闹。这天寒场(场:集市。赶集的日子叫逢场,不逢场叫寒场),街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急匆匆的走过去,很快又从小路上走了;街两边,稀稀拉拉有两排几个店铺,大门敞开,却是冷清寡淡,门可罗雀;只在进场口的老榆树底下,常年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支起一口油锅,炸些豌豆粑、鸡公粑,懒心无肠的在那里等人来买。一个店铺外的街沿上,坐到一老一小两个叫花子,无精打采的,给空荡荡的街道添了几分萧索。要说这街上还有一个闹热地方的话,可能只有茶馆了。

四川人喜欢坐茶馆,这个习惯从啥子(什么)时候开始,没得人去考证;但不管是城市还是乡坝(农村),只要有场的地方,不管大小,几乎就有茶馆;而且,也不管是逢场还是寒场,茶馆里头总有人,三、五几个,十个八个,坐到桌子跟前,喝茶摆龙门阵(聊天),或者打麻将、乱戳、推牌九,耍点小钱混时间。

牛王庙的上街就有一个茶馆,很简单,门口连块牌子都没得,只挂了一面红布做的三角旗,用黑颜色在上头画了个圈、写了个“茶”字;大门外头靠边垒了个土灶,一天到晚烧起,灶上有口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茶馆里摆了七八张桌子,人不算多,大约十二、三个,全部围到一张大桌子跟前扯马股(一种赌博方式,用扑克、戳牌都可以玩),有扯的,有看的,从上午一直到现在,晌午饭都没有吃。

宝官(庄家)的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生得小眼睛,单眼皮,眉毛不粗,但是很浓,两个眼角略微上吊,悬胆鼻,下嘴皮比上嘴皮略厚,给人有些憨憨的感觉;身材不高不矮,黑瘦却不单薄;身上的衣裳不破不烂,就是脏兮兮的,像几个月没洗过一样;面前的桌子上,堆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法币。

虽然现在才到三月底,但是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宝官身上冒着微汗,一边发牌,一边喊道:“押钱赢钱,押话赢话,押好的把手拿开!”

围到桌子跟前的人听了,就几角、一块的往桌面上押钱,宝官等大家押好钱,把手头剩下的牌放到桌子上,道:“哪个叫牌?”

一个脸上长黑痣的年轻人喊了声:我来!伸手翻起一张牌,宝官看到,拉长声音喊道:“叫七摸尾,宝官拿嘴嘴。”(拿牌的顺序)

团转的人各人拿起自己的牌,紧紧攥到手里,眼睛盯到牌面,屏声静气,一张一张的慢慢捻开。宝官也抓起自己那副,单手一搓,哈哈笑道:“妈哟,这种牌都有!”

说完,挨到的问其他人,道。“几点?你几点?”问一个,把对方的钱划到自己跟前,问完,把自己的牌亮出来,道:“五、七、八,老子十点。”

众人看了牌,唉声叹气的自认倒霉;只有个穿夹袄的年轻人,大概是输得狠了,把手里的牌一摔,说道:“龟儿子是不是会起合子(起合子:耍手法、出老千)哦?”

赌过钱的看官都晓得,堵场上最忌讳有人起合子,没得真凭实据,一般人也不敢乱说。宝官听了夹袄年轻人的话,马上拉起脸,盯到他,冷笑一声,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娃娃说老子起合子,有证据没得,没得证据在这里打胡乱说,小心老子跟你龟儿子不认黄(不讲情面、不讲道理)。”

穿夹袄的年轻人本来就输得脾爆火起,遭(被)呛了几句,有点下不了台,两个眼睛一瞪,凶暴暴的说:“不认黄?不认黄你能把老子啷个(怎么)样?”

宝官脸色一变,就要冒火。旁边一个年龄大些的赌倌儿连忙伸手拉到他,道:“算了,不要吵了,耍了大半天,都晓得你哥子耿直,刘三娃是输得多了,打胡乱说。”

另外一个中年人也接腔道:“就是,吵啥子嘛,合得来多耍两盘,合不来就少耍两盘。不过这几盘硬是有点怪啊,都是宝官吃通,老子先不押了,歇两盘再说。”

宝官看样子赢了钱,心情不错,听了两人劝告,不理穿夹袄的年轻人,咧开嘴巴一笑,道:“老子不跟你龟儿子一般见识,以后说话拿到把柄再说。”接着,从桌子上拿起牌,边洗牌,边说道。“还有押的没得,要押就麻利点。”

夹袄年轻人在身上摸了几下,像是没得钱了,看到其他人押钱,突然发了狠,从身上拿出个银镯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妈哟,老子还不信了,这个镯子,当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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